彭薇
2020年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牵动着无数国人的心。
我们对新型冠状病毒仍有许多未知,不过科研战线传出一些好消息。1月28日,杭州国家重点实验室成功分离出3株新型冠状病毒的毒株。国家传染病重点学科带头人李兰娟院士表示,这意味着我们距离疫苗的诞生近了,科研人员将进一步培育疫苗株,再制备疫苗。
那么,疫苗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在漫长的疫苗发展史中,又有哪些值得书写的故事?
中外各显神通“种痘”
人类世界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与疾病的抗争史,人类只有不断战胜一个又一个的疾病,才能保证种族的延续和发展。
历史上,天花、麻疹、白喉、猩红热、破伤风、鼠疫、霍乱、伤寒、脊髓灰质炎等病毒都曾肆虐一时,夺去无数人的生命。为了战胜各种病毒,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们研制了各种疫苗,将人类从病毒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疫苗对保障人类健康、促进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从发明人痘、牛痘以来,疫苗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人类通过预防接种疫苗,已抵御和消灭很多烈性传染病。那么,神奇的疫苗,是如何诞生的呢?
据记载,疫苗接种方法最早应用于天花。早在唐宋时期,我国就有采用“种痘”(人痘法)方法预防天花的记载。当时,有痘衣法、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4种。把天花病人或涂有天花疤浆的衣服给小孩穿,称为痘衣法;用棉花蘸天花患儿的新鲜痘浆,塞入被接种物件的鼻孔,称为痘浆法;把痂皮烘干、研成粉末吹入鼻子里,称为旱苗法;把痘痂研为粉末,裹所调痘苗在内,捏成枣核样,塞入鼻孔内,称为水苗法。此方法经印度、西亚逐渐西传,18世纪初传入欧洲。
说到欧洲的“种痘”,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是英国人爱德华·琴纳。1796年,英国医学博士爱德华·琴纳在乡间行医,他发现农场的挤奶工很少患天花,但一般都会得牛痘。牛痘与天花相似,但毒性很弱,对健康不会产生很大影响,是否牛痘让他们获得了对天花的免疫力呢?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挤奶女工手上的痘痂里取了一些脓液,接种给了一名8岁男孩。之后,男孩发了烧,但无大碍。最关键的是,琴纳随后给男孩接种了天花,男孩并没有发病。
琴纳通过这个步骤证明,接种牛痘确实能让人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力。这一实验使得人类彻底打败了天花瘟神,琴纳的工作也被认为是为免疫学奠定了基石。只是18世纪还没有微生物学,琴纳也并没有生产出完整意义上的疫苗,难能可贵的是他提供了一种对抗疾病的思路。
“现代疫苗之父”的几个突破
如果以病原体的发现为分界线,我们通常把最开始人类通过经验总结的方式获得的疫苗统称为古典疫苗,古典疫苗的代表就是牛痘。而现代疫苗,是人们基于微生物的知识和人体免疫原理发明的疫苗。说到现代疫苗,不得不提另一个人物:法国著名微生物学家、化学家路易斯·巴斯德,他也被称为“现代疫苗之父”。
疾病源自侵入身体的微小生物,这个理论早就问世了,不过巴斯德是第一个以令人信服的实验来证明此理论的人。他分别在牛、羊、猪、鸡和人身上验证了特定的病原会造成特定的疾病。他并没有在理论上纠缠太久,更感兴趣的是解决实际问题——研制疫苗。巴斯德做过很多精彩的实验,其中一个是关于炭疽疫苗的。1881年,巴斯德和助手给25头羊注射了他的炭疽疫苗,12天后追加一次,两周后再给所有羊注射毒性很强的炭疽杆菌培养液,包括打过疫苗的羊和没有打过疫苗的对照组的羊。两天后,对照组的羊不是死了就是处于垂死状态,而打过疫苗的羊全都健康地活着。
经过一系列努力,巴斯德总结出一套严格的人工培育疫苗的基本方法,造就了现代疫苗的一种重要类型——灭活疫苗。具体方法就是用适当的手段处理病原(如细菌、病毒或者寄生虫),让病原失去导致发病的毒性,但仍然保留一个有身份识别意义的特殊分子结构,就是所谓的抗原。这样的结构,并不能让人类或是动物感染疾病,但是它能刺激栖息对象的免疫系统,使其激发出具有专门对抗此种病原的免疫能力。
巴斯德还有一大杰出的成就,是发明了狂犬病疫苗。1880年底,一位兽医带着两只病犬来拜访巴斯德,并询问:“能不能利用病犬的唾液制成狂犬疫苗呢?”巴斯德和助理们冒着被咬伤的危险采集狂犬的唾液,随后历经无数次的动物实验,巴斯德推论出狂犬病病毒应该都集中于神经系统。因此他大胆提出设想,从患狂犬病死亡的兔子身上取出一小段脊髓,悬挂在一支无菌烧瓶中,使其干燥,看它是否有致命危险。经过多次实验,他发现,没有经过干燥的脊髓,是极为致命的,而经过干燥的脊髓,却没那么致命。他把干燥的脊髓组织磨碎加水制成疫苗,注射到犬只脑中,再让打过疫苗的狗,接触致命病毒。经过反复实验后,接种疫苗的狗,即使脑中被注入狂犬病毒,也都不会发病。巴斯德高兴地宣布狂犬疫苗研发成功。
1885年,一位几乎绝望的母亲,带着被狂犬咬伤的9岁小男孩约瑟芬来到巴斯德实验室门口,哀求巴斯德救救她的孩子。巴斯德决定为小男孩打下人类第一针狂犬疫苗,这时距离约瑟芬被狗咬伤已经四五天,而巴斯德在10天中连续给男孩注射了十几针不同毒性的疫苗。5天、10天、1个月过去了,少年健朗如常,安然返回家乡。
期待未来更多疫苗问世
19世纪末是微生物学的辉煌时期,结核、疟疾、霍乱、破伤风、白喉、鼠疫等一系列传染病的病因都被明确,人们逐渐找到了对付某些疾病的方法。而随着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遗传学和免疫學的迅速发展,全世界疫苗研制水平不断完善和提高,针对不同传染病及非传染病的亚单位疫苗、重组疫苗、基因疫苗等新型疫苗不断问世。
每年冬季,流感病毒肆意横行。疫苗是对付病毒的盾牌,流感也有相应的疫苗可供使用。不过,流感病毒,尤其是甲型流感病毒频繁地改变自己的“外貌”,使得注射疫苗并不能广谱长效地帮助人体对抗病毒。相反,在很多情形下,今年注射的疫苗在明年就有可能变成“马其诺防线”。
事实上,现今有疫苗可预防的传染病,人类大多数能通过自身免疫系统的抵御最终自愈。而有些自身免疫系统不能有效抵御的传染病,如艾滋病,如何通过接种疫苗以及接种何种疫苗来进行控制,一直是疫苗开发者和免疫学家们苦苦思索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自从使用疫苗预防疾病以来,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了数十年。疫苗为人类生活筑起了一道绿色屏障,成为人类健康的保护伞。在疫苗研究的全新时代,在全球科学家的不懈努力下,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科学家们能够研发出新的预防性和治疗性疫苗,为人类抵御疾病增添更多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