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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旅人重访乔治·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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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旅人重访乔治·奥威尔

大头马

20世纪20年代,乔治.奥威尔曾作为大英帝国的警察在缅甸生活了五年,之后他突然毫无预兆地返回英国递交辞呈,开始了写作生涯。有人说,奥威尔不只写了一本有关缅甸的书(《缅甸岁月》),而是写了缅甸三部曲(还有《1984》和《动物庄园>),将近百年过去,我們试着在这个发生着急剧变化的国家重新寻找奥威尔留下的痕迹。

毛淡棉,曾经辉煌

“请问您是否知道利莫欣家族?您是否知道在军政府统治以前,这条大街名字的由来?您知不知道有一位英国作家,他的名字叫作乔治·奥威尔?”在毛淡棉39℃高温的烈日下,我们在利莫欣大街上挨家挨户、掘地三尺地敲门询问。说敲门不够准确,坐落在这条街上的人家居住的是典型的旧式缅甸吊楼,门脸朝街,平地起吊,敞开式的门廊,老人家、妇女和小孩就坐在木制的门廊上纳凉休憩、做手工活,同时观察我们这样沿路而过的陌生人。因此,只需站在门口,便能和他们说上话。

然而,在利莫欣大街,我们一无所获,除了知道这条街的名字来自乔治·奥威尔母亲的家族。奥威尔的母亲在毛淡棉长大,他的外曾祖父曾经在毛淡棉有着值得骄傲的柚木生意,使得他母亲一度过着公主般骄奢富贵的生活。这座城市如今是缅甸第四大城市,也是孟邦的首府和最大城市,地处缅甸南部三角洲的位置,依傍萨尔温江,在18世纪英属缅甸时期,它是缅甸的首府,也是重要的国际贸易中心,盛产柚木、老虎和大象。19世纪,英国将首府设为仰光,这里开始衰落,木材厂和造船厂被关闭,逐渐沦为一个度假之地。到了奈温统治的军政府时期,缅甸闭关锁国,这里就更加每况愈下。如今,它看起来更像一个小镇,街道上不时出现的英式教堂和英式别墅证明着它曾经的辉煌。

1926年,奥威尔被分配在毛淡棉担任警务首长一职,他会选择到这里就任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这里曾是他母亲的家族生活的地方。和缅甸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到处都能看见佛塔,最有名也最高的一座是杰昙兰佛塔(Kyaik TanLan),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吉卜林塔。英国作家吉卜林曾坐在这里写下了他的名诗《曼德勒之路》:

在毛淡棉白塔旁,沿海向东边遥望,

那里有一个缅甸姑娘,我知道她在想念着我,

棕榈树林里轻风婆娑,塔上风铃响动,

像是在说:

回来吧,英国士兵,回到曼德勒,

记得你们的舰队停泊的码头?

记得你们划船的声音?

那是曼德勒之路,一路都是飞翔的鱼。

像是中国那边惊雷般出现的黎明。

你穿着黄色的裙子,你戴着绿色的帽子,

你的名字叫苏比约拉,就和那个廷布的王后一样,

我第一次抽你递给的烟,

跪拜泥塑的偶像脚,

泥塑的偶像,他们叫佛,

你抚摸着佛像,而我亲吻着你,

啊,曼德勒之路。

事实上,吉卜林从未造访过曼德勒,他只是在毛淡棉做过短暂的停留,然后凭借想象写下了这首诗。这不妨碍它成为有关缅甸在西方的想象中最广为人知的一条通路。奥威尔对吉卜林的评价则更加私人化,他称吉卜林为“优秀的烂诗人”,他认为吉卜林那些被广泛吟诵的诗句并不算是真正的诗歌,而只是漂亮、烂俗的句子罢了。在缅甸踏踏实实地做了五年帝国警察的奥威尔,对于这个国家也有着远超吉卜林这种过路客的浪漫、幻想的洞察,他既对自己不得不成为帝国主义的压迫者这一身份感到难以忍受的不适,又对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民产生着发自身心的厌恶。在毛淡棉,他写下了两篇脍炙人口的散文名篇:《猎象记》和《绞刑》。它们都来自他在缅甸做警察的经历,但无一例外都充满着白省、白嘲与厌恶的矛盾心理。结束了警察工作后,这位名叫埃里克·布莱尔的年轻人回到英国,用乔治·奥威尔这个笔名开始写作他的第一本小说一《缅甸岁月>

如今,在毛淡棉已经看不见大象的存在了。但是,乘电梯到达杰昙兰佛塔上,你可以俯瞰不远处规整散射状的监狱,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在活动着,晒太阳、休憩、做运动,看上去和外面的人没什么不同。经过几年的转型和开放,缅甸已经从闭关锁国的状态中逐渐走出,越来越多的游客来到这座一度神秘的国度一探究竟。在曼德勒、蒲甘、仰光,你能看到大量的游客,但在这里,毛淡棉,游客的影子稀疏。即便如此,我们的司机仍然掏出了一本小小的手册,那上面列举了一系列值得造访的景点——这里的人们对他们国家的经济价值在短短几年内形成了共同清晰的认识,那就是想方设法让陌生的观光客们掏钱。“确实,数量巨大的游客在短时间内一下子蜂拥而入这个刚刚开放的国家,他们会不可避免地遭遇不好的体验,尤其是作为游客,当他们花在酒店、餐厅的钱与缅甸百姓的人均收入产生巨大对比时,生活在这里的人会认为游客身上蕴含着无尽的财富。”艾玛·拉金告诉我,她是《在缅甸寻访乔治·奥威尔》的作者,在亚洲长大,后来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学习缅甸语,曾数次造访缅甸。

我们按照图册的指引造访了几家殖民时期留下的英式教堂,试着寻找奥威尔的影子。炎热的午后,教堂里人迹罕至。在其中一座教堂里,突然间,成群结队穿着纱笼的女孩儿从教堂后面鱼贯而出,脸上抹着檀娜卡(一种用树皮制作的黄色粉末,缅甸的妇女们用它来防晒),手里拿着书本,她们显然对我感到惊奇,既害羞,又大胆地朝我打量。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教堂后面是一座函授大学,我走进去,和一位老师打听:“您知道乔治·奥威尔吗?”“什么?你再说一遍。”

殖民建筑,寻常生活

这是我在缅甸遇到的普遍情况。人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位曾经因他们的国度产生了信念扭转,又反过来预言了他们国家的命运的作家。在《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一书中,艾玛·拉金按照奥威尔在缅甸生活的轨迹逐一造访,试图拼出究竟是什么影响了奥威尔成为一代人的良心的拼图。在书的开头,一位缅甸老人在反复确认艾玛·拉金口中的那个名字后,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先知!”她从1995年开始多次出入缅甸,那时缅甸还在军政府集权统治之下,人们几乎没有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奥威尔的书籍只能秘密传阅。现在,缅甸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当你刚刚进入这个国度的时候,你会为它的热情和活力所惊讶,在哪怕是很小的旅馆里,你都能得到五星级酒店般的服务,并且不需要付小费。而我真正第一次遇见乔治·奥威尔,是在蒲甘众多佛塔前的书摊上,《1984》《缅甸岁月》《动物庄园》……奥威尔的各式作品与昂山素季的《缅甸来函》、奈温将军的传记、缅甸神话故事集,以及艾玛·拉金的两本以缅甸为主题的书放在一起,被热情的小贩兜售给游客们,作为一种旅游纪念品,或是了解他们国家的一种方式。只可惜,它们都是盗版的。

“我不担心盗版的情况。对我来说,我只是从缅甸的百姓口中‘借走了那些故事,收集、记录,然后告知全世界。所以缅甸的百姓如果想反过来用我的书获得一些利益,我觉得这没问题。”艾玛·拉金说,“我知道《在缅甸》一书有缅语版本发行——当然,也没有得到我或者我的出版公司的准许,但我觉得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让更多的人,不管出于商务还是旅游的目的,和这个国家有接触和互动,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们从毛淡棉坐六小时的夜车回到仰光。在缅甸,长途汽车已经成为主要的城际交通工具。火车轨道极少且破旧缓慢。和仰光相比,缅甸的任何别的城市都显得不像是城市。这个曾经的首都依然显示着它不容置疑的地位,这里有便利店、商场、电影院,甚至是Uber。电影院的票价极低,按位置不同有些许差异,我看了一场3D版《黑豹》,只要3,000缅币,合人民币约15元。在电影正式开场前,会出现国旗,奏国歌,人们就齐刷刷地站起来。只是没有缅语字幕,等到灯开了,我才发现~半人都是外国人。这似乎显示出仰光的平民阶层和精英阶层的分裂之处,那么,用以弥合这一断裂的地方究竟在哪儿呢?

佛塔。仰光市的中心区域,亦是它最热闹繁华之处,乃是中国城。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空中成排的红灯笼将街道照亮,道路两旁是贩卖各种各样商品和食物的小贩,从下午开始,各式水果、蔬菜、小吃、冷饮的摊子便摆开了,当然还有十米一个的槟榔摊子。槟榔是这个国家最有特色的一部分文化,你常常能看见十分年轻的小伙子,牙齿已是漆黑一片,嘴唇泛着砖红色,嚼着槟榔,然后朝地上吐出一口砖红色的口水。檳榔摊子通常还卖烟,除整包外,还会拆开散卖,300缅币三支。而中国城的起始点便是赫赫有名的苏雷塔,整个城市以这座佛塔为核心四散开去,市政大厅就在它的旁边,另一边则是一片广场,晚上在这里,大银幕上投放着电影,人们就密密麻麻地坐在广场上看。与仰光另一座更加有名的瑞光大金塔相比,这座佛塔则显得离百姓的生活更近,是他们日常的一部分。瑞光大金塔则有些过于宏伟了,它之于缅甸,类似于圣彼得大教堂之于罗马,这座高达三百多英尺的建筑是全亚洲最古老的宗教建筑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属于缅甸的,属于亚洲的,属于整个世界的,但苏雷塔只属于仰光。

想来奥威尔是不常去仰光的。他结束在曼德勒为期一年的警察训练学校的生活后,便被分配往下缅甸的三角洲地区正式开始警察工作。先是在渺弥亚担任了四个月的英国警司的助理,然后被派往端迪——个离仰光车程为两小时的小镇,再之后,他终于被派驻到仰光,可也只是在离仰光一小时车程的沙廉和仰光的郊区永盛执行工作。

因此他才会在《缅甸岁月》中写道:“啊,去仰光的时候多高兴啊!冲到斯玛特和木克多书店去买从英国运来的新小说,在安德森餐厅吃晚饭,那里的牛排和黄油都是冷冻着从八千英里外运来的,还有酣畅淋漓的豪饮!他那时太年轻,还不能意识到这样的生活将带他走向何处。他看不到未来的那些年头是多么孤独、无聊、萎靡。”

斯玛特和木克多书店如今已经不在了,安德森餐厅也早已关门,但你仍然可以在斯特兰德酒店享受到这座城市最光鲜亮丽的部分。这座历史悠久的酒店位于仰光河河畔,在军政府统治时期,它还是一家由政府运营的年久失修的旅馆,后来被一家国际连锁酒店翻修,变成了五星级酒店。我们试图进去参观,拍下几张照片,被警惕的门房拦住了:“你们必须在这里用餐才准许进入。”接着,从门口停下的高级轿车里走出了一家打扮入时的人,门房立即迎了上去。

这片区域同样留下了不少殖民时期的建筑——类似于上海的外滩,市府建筑、各国使馆、银行等。但沿着对岸河岸线走过去,便能看见许许多多的摊铺也集中在这一带,摊铺上卖的除了廉价衣物、五金用品外,主要竟然是各式二手旧货,各种各样的旧手机、旧手表、数据线、电池……而且在这条拥挤的摊铺之间,你很难见到女性。

在建筑这一边,走入深处,你又立刻进入了寻常居民的生活。那些殖民时期的建筑大多年久失修,长满青苔,在夕阳下看倒是美丽极了。落叶满地,路的中央很少有汽车穿行,于是,青少年们将此地改造为一个简陋的踢足球的场地——在缅甸,这是常能见到的景象,少年们赤足在马路上进行足球比赛。奥威尔在《猎象记》的一开头写道:“在下缅甸的毛淡棉时,我遭到许多人憎恨……他们只要觉得安全,就会对我进行嘲弄。我在足球场上被某个敏捷的缅甸人绊倒,同是缅甸人的裁判却视而不见,这时人们就会可憎地大笑起来。”

“你喜欢哪支球队?”“曼联。”“天!你怎么会喜欢曼联?曼联烂透了!”我和其中一个替补球员在石墩围起的场外聊天,这一刻让人觉得,奥威尔的确已离开这里许多年了。

还有些许奥威尔的痕迹

“军政府,不好,昂山素季,好。”我们的司机苏温海用简单的英语跟我表达他对这些年缅甸变化的看法。他在仰光大学学习缅甸语,学费全免。但他仍旧只能做一份开出租车的工作,当然,这份工作对于一个缅甸人来说,已经算能有不错的收入。他像我在缅甸遇到的其他人一样,对于获得赚钱的机会非常热切。我们从仰光驱车去沙廉,车程约为两小时。1925年,奥威尔在这座和仰光隔河相望的地方度过了九个月,当时,这里被视为缅甸运转最为良好的区域,是大英帝国第二大石油生产地。如今,这里最有名的是一座建造在河水中央的佛塔,叫作浮塔,香火极旺,有带着背包和钱包而来的人,站在佛祖面前,展示内里空空如也的背包和钱包,同时用手做不断向内扇风的手势,示意佛祖保佑他财源广进。

距离河边不远处是一片大型市场,由各式各样的铺子组成,走进去仿佛进入一座迷宫,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光线幽微地从外面透入。有卖烟叶、槟榔叶、槟榔果的,卖水果蔬菜的,卖竹子编的各式器物的,还有打金铺、裁缝铺,甚至是卖家具的,乍看上去琳琅满目,叫人转不过弯来。苏温海给了我一支本地的香烟,用某种树叶卷制而成,长、粗,一头大一头小,没有过滤嘴,极为便宜,劲儿大,抽这种最土的土烟的人往往是那些上了年纪的缅甸男人。奥威尔在小说里这样描述过这种典型的缅甸市场:“销售的货物看起来都像是从外国运来的,样子古怪,质量低劣。挂在绳子上的像绿色的月亮一样的巨大柚子、红香蕉、成筐成筐的个头能赶得上龙虾的淡紫色对虾、成捆成捆的脆鱼干、红辣椒、剖开像火腿那样熏制好的鸭子、绿椰子、独角仙的幼虫、甘蔗段、短刀、喷了漆的凉鞋、印着格子图案的丝质笼基、大得像肥皂块一样的壮阳药、上了釉的四英尺高的土陶罐、中式糖蒜、绿色和白色的雪茄、紫色的茄子、用柿子的种子串成的项链、柳条笼子里叽叽喳喳的鸡、黄铜佛像、心形的槟榔叶、瓶装的克鲁什盐、假发、用红黏土做的锅、牛蹄铁、用纸板做成的牵线木偶、成条的功效神奇的鳄鱼皮。”

我们在附近找了个茶室休息、吃饭。茶室是缅甸最常见的一种平民饮食形式,一间敞开式的棚户,里面整齐摆开低矮的桌子、板凳,每张桌子上有茶水茶碗,早上经营早点,中午经营各类炒菜盖饭,除此之外的时间,又充作休憩、喝茶、吃点心的地方,天黑打烊。价格都极为便宜。缅甸奶茶是每间茶室都有的特色,热茶混合着浓郁的炼乳,对非本地人来说稍嫌过甜。但对于这个热带国家来说,一天的劳累和暴晒,可以通过一杯奶茶得到缓解。桌上往往在客人坐下前就提前摆上点心,包子、春卷、三角炸饺、炸饼、焦糖蛋糕,若是坐下后不吃亦不要紧。

我认为缅甸已经像其他东南亚旅游国家一样,习惯于吞吐各式陌生的面孔,之后在三角洲的另一个小镇端迪的经历却让我结结实实地受到了一次人类学式的围观。奥威尔也曾在这个地方工作。这里盛产陶罐,奥威尔在小说《缅甸岁月》中描写过那些顶着陶罐走路的缅甸妇女,这让小说中从英国来此度假的年轻白人女性伊丽莎白感觉极不舒服。他没有在小说或是随笔中提到,这里如今有一座非常有名的佛塔,佛塔内盘踞着许多条蛇,它们都是活的,遍布佛塔四处,人们并不害怕它们,出入者反而络绎不绝,朝被蛇缠绕的佛祖跪拜。蛇也不攻击人类,懒洋洋地待着。这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为惊异的画面之一。当我问这些蛇从何而来时,当地一名导游说:“它们是听从了国王的召唤来的,是为了守护佛祖而自愿待在这儿的。”我忍住了继续探听具体细节的好奇,因为我看出他是打心眼里相信这个说法。

端迪也傍河而居,我们坐独木舟逆流而上,被一座岸边的佛塔吸引而上岸,却不想原来这是一个村庄。这天是满月,缅甸人将此视为一个节日,因此从早上开始就准备庆典,人们聚集在村头,做饭、制作庆典的用品、聊天,见到我们时他们惊异极了,全部围了上来,有妇人极为热情地拉我们进屋吃饭。毫无疑问,对于一个贫穷的国度来说,我在屋内见到的一桌规整的饭菜可说丰美盛大。他们对于外来者仍然抱着非常原始的旁观式的热情和激动,这让我仿佛回到了奥威尔在此生活的年代。

我问艾玛·拉金:“这里与你在书中描写的那个缅甸相比,似乎发生了许多變化,你怎么看待这些变化?”她说:“我最后一次去缅甸是两年前。在那之前,我差不多一年要去两三次。确实,这个国家在表面上看发生了许多变化,选举制度、昂山素季的当选、管制的取消。但是,更多的是不变。我不相信一个被集权主义统治了差不多五十年的国家,可以在短短几年时间内被‘净化,它需要更多的时间,数十年,乃至几代。”

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

交通

缅甸与我国云南省交界,从国内到缅甸的曼德勒、仰光或是蒲甘的飞机大多需从昆明或广州转机,亦有少量直飞航班,也可选择从边境坐大巴进入。

签证

缅甸对持因私普通护照的中国公民开放普通签证、过境签和电子签证,并对特定的持因私普通护照的中国公民开放落地签,一般有28天停留时间。

最佳季节

缅甸全年平均温度为26℃-36℃。全年分为旱季和雨季。旱季为十月至来年四月。旱季是缅甸黄金旅游季节,天气晴朗。但是旱季末天气非常炎热,只有茵莱湖所在的高原比较凉爽;雨季为五月至九月初,仰光等缅甸南部地区雨水较多,建议携带雨具。

曼德勒Mandalay

1922年11月,19岁的奥威尔来到缅甸加入英国政府的警察训练学校,开始了自己在殖民地的生涯。他在此度过了一年的时光。这是缅甸第二大城市,位于平坦而干燥的平原上,这块平原被英国称为上缅甸。这里保留有缅甸最完整的皇城和缅甸佛教最重要的圣山曼德勒山。

渺弥亚Myaungmya

1924年1月,结束警察训练学校的培训后,奥威尔被派往三角洲的深处,一个叫作渺弥亚的小镇。这里到处是棕榈树、水田和水椰,一度是繁忙的贸易点,吸引了缅甸各地的商人。当奥威尔住在渺弥亚的时候,主要时间用于到处巡查,巡逻运河,追捕前科罪犯,调查罪案现场。

端迪Twante

结束在渺弥亚四个月的训练后,奥威尔被派到附近的端迪,这里同样属于三角洲地区,当时缅甸的暴力犯罪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仰光Yangon

结束了在三角洲的生涯,奥威尔被分配到仰光郊区的警察局,先是去了过河南部的沙廉,然后去位于仰光市中心以北15分钟火车车程的永盛。当时的仰光以拥有帝国的很多宏伟建筑负有盛名,对殖民地官员来说,在沉寂的缅甸热带沼泽中,它是一块西方文明绿洲。

毛淡棉Moulmein

奥威尔的母亲在毛淡棉长大,他母亲的家族在这里做柚木生意,从仰光到毛淡棉有差不多六小时的大巴车程,从这里过去繁花似锦,被视为缅甸最美的小镇,主路两边是曾经属于殖民地商人的雅致的老式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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