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密的男孩

闫夏

王俊鬓畴逝在上乐器课、声乐课和舞蹈课。因为之前一直在拍戏，“这块就落了特别多，想赶紧去补一补”。他的新电影《749局》刚刚杀青，导演是陆川。从2018年10月开机到完工，王俊凯尸共在组里待了九个多月。慌张也是有的，因为在拍摄的时间里，他的新歌没有做，很多并行的事情也等着完成。“但我就是没有办法去同时做很多事情。”王俊凯说自己有过一心多用的经历，知道这会让他心烦意乱，有时每一件事情都会因此做不好，心里就特别难受。“不过每次只能做一件事还做不好，那不更惨？！”王俊凯讲话很有趣加果一个观点太过严肃或“说教”，他会说点儿好玩的，把话里锋利的东西往回收一收。

“749局是个神秘的组织，做和人体有关的科学研究，这个故事发生在‘近未来，你没有听错。”王俊凯开始认真介绍这一次“大男主”的作品。这是一个叫马山的少年从小混混成长为男子汉的故事。王俊凯杀青的时候，陆川导演曾发微博，提及了这部电影对他和王俊凯都是“冒险”。在王俊凯看来，导演的冒险是决定用王俊凯这位新演员，而他的冒险是跟着主角马山经历了很多事情。导演起初和他谈的时候，王俊凯发现《749局》的场景设定就改了几十稿，他自己试装也试了四五次。试装结束后，他更加内心坚定可以诊释好马山这个角色。在拍摄过程中，陆川最常对王俊凯说的一句话是“不要演，要去感受”。事实上，除了表演，在现在的王俊凯看来，“感受”确实能帮助他很多。收到一部剧本，它能不能真正带至剖也内心的冲击，有役有某个片段能让他按捺不住“特别想去演”，王俊凯发现，这对他是最重要的风向标。

王俊凯在《749局》里原本是有感情戏的。“后来没有了，但是跟我没关系哦。”王俊凯笑着说。因为害怕线索太过复杂，是陆川导演把王俊凯的感情戏删掉了。但如果现在真的去诊释一段感情，王俊凯本人觉得，“自己当然还是有点儿抗拒，因为本身没什么经验，怎么能去演好？”他很享受和导演有不同理解时那个“battle”的过程。导演总是说，那就多拍一个看看。把两人的想法都演了，王俊凯常常就发现，还是导演说得有道理。在现在这个阶段，王俊凯看到剧本会去想象场景还原的方式，但想法“很单一”。但是和导演聊过，发现总有更复杂、有趣的层次和维度。“演员是需要不断把内心挖给大家看的，但一直挖、一直挖就会有问题。”他想要去经历更多，也想去生活更多。《749局》从筹备到拍摄其实经历了很多波折。“但结果还是好的吧？”我问。王俊凯的同事回答道：“制片人今天打来电话说很……”同事的一个“好”字还没完全说出口，不喜欢提前把话说满的王俊凯赶紧把手指架在嘴边，对同事说了句“嘘……”。

拍摄过程中，陆川最常对王俊凯说的一句话是“不要演，要去感受”。事实上，除了表演，在现在的王俊凯看来，“感受”确实能帮助他很多。收到一部剧本，它能不能真正带给他内心的冲击，有没有某个片段能让他按捺不住“特别想去演”，王俊凯发现，这对他是最重要的风向标。

六月底，王俊凯的新综艺《中餐厅》第二季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陶尔米纳录制完成。陶尔米纳是一座山上小镇，一路盘山而上，公路旁边的断崖下就是海。王俊凯第一眼见到这样的风景，觉得“太浪漫了！太美了！就像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里描述的地方”。但黄晓明刘他说：“咱们青岛也这样。”小镇里只有一条商业街，从餐厅走去很多地方都只需要几分钟。在工作时间里，王俊凯甩巴这个简单的地方观察了个够，虽然很快对美景习以为常，“但我负责任地说，跟青岛还是不一样”，王俊凯笑着说。

他很快就发现这里平时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城里甚至不见电影院，当地居民生活得安逸又规律，不是在外面逛就是在喝茶。这让王俊凯有些不习惯，因为“不像年轻人的生活”。他觉得，年轻人就是“要快乐，要躁！”，就是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拖泥带水”。作为年轻人的王俊凯认为自己对这件事践行得还是很彻底的——不工作的时候，只要他想睡觉，就一天都在睡觉。但王俊凯身上是带着点儿“道德枷锁”的。“有的时候决定今天要玩儿，就会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要怎样怎样。”王俊凯说，自己小时候是个过度自律的孩子，放学回家后一定要把作业做完才肯做别的，从来不用爸爸妈妈管。后来到了高中叛逆期，他突然想把一切事情疯狂地往后拖，两个月的暑假他就要玩够1个月又28天，再用剩下的两天赶作业。结果依然是好的，过程里折磨的也只有自己，但…做点儿“出格”的事情还是能带来一些小快乐。“其实还是挺爽的，”王俊凯说，“最后两天两个通宵，刺激。”他并不是随时需要“躁”的人，偶尔一“躁”是充电，如果一直都“躁”，“那也有點儿累”。

很多人都在等王俊凯给出“成长”的确切答案，迫切想看到他能去贴合人们关于长大的想象。“但是每个人都一直在长大”，王俊凯说，尽管在人前不断举例子去“掏空自己”，让他感到有点儿烦，但在王俊凯的小宇宙里，他确实在真实地经历蜕变。

再过半个月，又是一年组合演唱会了。N周年中的数字越来越大，还不到二十岁的王俊凯说：“还挺意外的，心很感慨，感觉时间過得很快，上一秒才刚出道，下一秒怎么就五年了。，少年嗓音讲出这样的话，一种奇特的沧桑感出现拦〔空气里。在王俊凯看.来，出道至今，“物理上的变化就不说了，我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前一段时间，他经历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工作和学业的平衡一直是需要持续处理的问题。除此之外，一些原本在他操心范围之外的事情也涌到了眼前。他需要自己做重要的选择和决定，用成人世界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人和事情。“小时候还很想当然，但是长大了，感觉想事情还是要更加全面，不能再那么浅。”王俊凯说。

时间回到2017年夏天，那时的王俊凯马上就要成年。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位少年偶像，想知道他一旦到了18岁，从孩子的躯壳中脱出，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王俊凯当时在采访里说，觉得成年不会是断崖式的一件事。但是现在，当事情一波一波突然出现，王俊凯发现，真实的成长还是不会给人留什么缓冲的。现在大部分复杂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虽然身在其中的时候也很烦恼，觉得自己消化不了它们，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但是现在，王俊凯感觉自己“升华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王俊凯认真地说：“是秘密。”

在采访过程中，有时候，王俊凯会对一个问题想很久，空调开得很足的房间偶尔会陷人片刻尴尬的沉默。但如果同事想要帮他讲点儿什么，他又会说“那倒也不是”，然后努力尝试描述自己真正想表达的。但整理录音时，我们才发现，当时觉得漫长的沉默其实不过只是几秒钟。很多人都在等王俊凯给出“成长”的确切答案，迫切想看到他能去贴台人有]关于长大的想象。“但是每个人都一直在民大。”王俊凯说。尽管在人前不断举例子去“掏空自己”，让他感到有点儿烦，但在王俊凯的小宇宙里，他确实在真实地经历蜕变。王俊凯说自己是“从小到大都把所有事埋在心里”的人，不太有安全感，所以“我以前什么都不爱跟人说，只会讲我认为有安全感的事情”。随着成长，到现在，他发现自己开始能够把事情拿出来和别人说一说了。和信任的人交流过，很多他以前觉得了不起了的事在朋友那里也不过是一句：就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和白天相比，王俊凯说自己更喜欢夜晚，除了“可以睡觉”，更大的原因是“会觉得很有安全感”。过滤掉一大部分视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一些事，去逛街、去游玩儿、去密室逃脱，“就像一个蒙面侠”。上次去重庆出差时，王俊凯和团队去了恐怖主题的密室，他没乔装，尽管知道自己每一次都会被认出来。刚到曼谷时，王俊凯和同事也趁天黑出门逛了逛，当然还是被眼尖的路人发现。“但是无所谓，，王俊凯说，“因为黑天，拍也拍不到，一动就虚焦了。”白天，他也试着去过人多的地方，比如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但毫无缓冲的人海让王俊凯感到慌张，他出了一身虚汗，“只想逃到树荫下”。

王俊凯也很喜欢大海，小时候光看照片时就觉得很漂亮。第一次看真的海是在三亚，辽阔的水面让这个年轻人感觉到很平静。几个月前，他去肯尼亚参加联合国环境大会，又特别去瓦塔姆看了海边的日出。碧蓝的、清澈的或者野性的，对于王俊凯而言，什么样的大海他都喜欢，因为他越长大越发现大海的平静，是能够包纳万物的。但是当“夜晚”和“海”这两{、最爱的环境重合在一起时，王俊凯却觉得有点儿可怕了。一个人看夜晚的大海，坐在夜晚的沙滩上时“会非常害怕，觉得是一个恐怖片”。“就一定得有人陪着，有一个人陪着都会好很多。”他说。于是问他希望跟谁去海边散步聊天，他回答：“是秘密”，但憋了半天，终于还是给出了答案。“其实是周杰伦。”满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