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athan Bastable
基督城附近安纳代尔农场的斯克罗布湾海滨別墅。
厨房花园。
苹果岩(Split Apple Rock)是一处迷人的地质奇观。一块几近球形的大石头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被劈成了两半,坐落在平坦的岩石上,就像放在盘子里的水果。如果从仅有几米之遥的凯特里特里海滩(Kaiteriteri Beach)看上去,它完全就像是一座刻意而为的雕塑。对于这块石头的形成,毛利人有个神话。传说“森林之神”Tane Mahuta与“海神”Tangaroa相互争夺这块石头的所有权。争吵升级为暴力冲突,Tane Mahuta用他的战棍袭击Tangaroa,但打偏了,打中了那块石头。而相关的科学解释则是要追溯到冰河世纪,由水的力量造成。不过为什么不能两种说法都相信呢?它们虽然听上去都是那么令人凉讶而又真实的。
这个一切两半的“苹果”只是我在新西兰东海岸旅行的亮点之一,这条海岸线的潮汐和地质构造给我带来各种惊喜。无论你从南往北还是从北往南,无论你先到北岛还是先到南岛,迎接你的都是转瞬即逝的壮丽景色——比如,一个海呷,又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的完美弧线。每一次的遇见都各不相同,这是一种旅行者在真实的时间和无尽的空间里穿越的感觉。
一路上我基本自驾,间或步行,飞机和船也有涉及。我的这一次旅行是从奥克兰乘水上飞机到生产葡萄酒的激流岛(WaihekeIsland)开始的。就像几乎所有的航班一样,总会有那么一刻你不得不脱掉鞋子——这一次,不是为了让鞋子通过安检的x光机,而是一旦你下了飞机,就得涉水上岸。这样的抵达方式简直棒极了,让你确切地感受到身在别处。我当时住在马里诺里奇酒店(Marino Ridge),这是一座坐落在奥瓦纳克湾(Owhanake Bay)高处的现代风格小屋。屋主之一彼得·戴维带我去散步,我们穿过充满异国情调的树林,那里有麦卢卡树丛(Manuka)、卷心菜树(Cabbage Tree)、满是绿色蛾子的茂密的Purid树,以及叶片宽大的Ngaio树。我们穿过一个布,满贝壳的海滩,爬上下一个呷角,欣赏“W湾”的景色。在那里,一条细长的陆地在弯曲的海岸线中伸向大海,使整个地形看起来像W的印刷字体。欧尼罗(Oneroa)村是岛上的中心,保留了激流岛作为新西兰嬉皮士们时常流连的那个时代的另类时髦:有七食品店、冲浪店、咖啡馆。有一些很不错的餐厅——生蚝旅馆(Oyster Inn),或者毫不起眼的小欧尼罗海滩外卖(Little oneroa Beach Takeaway),当地人认为这儿有着全新西兰最好的炸鱼薯条。你也可以参观一些极佳的酿酒厂。在收获季节,葡萄藤瞥新娘一样蒙着面纱,在山丘上连绵起伏,看起来就像松软的早餐面包。
安纳代尔的大宅。
北岛拉塞尔的鹰巢庄园的景色。
在激流岛度过了一个短暂的夜晚后,我乘渡轮回到了大陆,然后北上,沿着蜿蜒曲折的拉塞尔老路(Russell Road)行驶。新西兰人说,在这个国家,如果你发现自己走在笔直平坦的柏油路上,那一定是在超市停车场。一路上,天气扮演着好警察或坏警察的角色:暴雨过后是甜蜜的阳光,然后——不知从哪里——再是一场坏脾气的暴风。
我的目的地是海伦娜湾度假酒店(Helena Bay Lodge),这是一个坐落在海边、由几栋别墅和英式草坪组成的巨大庄园。海伦娜湾是一个不错的据点,去探索附近的南太平洋海域。你可以租一艘船,订一份野餐,然后溜到普尔奈茨群岛(Poor KnightsIslands)。在那里,你可以在世界上最大的海蚀洞里科里科(Rilcorilco)周围潜水和浮潜。我选择独自走到离酒店不远的布拉德尼湾(Bradney's Bay)。这里与世隔绝,没有人,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只有潺潺的流水和叽叽喳喳的小鸟。我坐在一棵倒下的圣诞树(Pohutukawa)的树枝上——它看起来像某种巨型章鱼的触须化石。虽然那个舒适得无法言喻的酒店就在不远处,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已经迷失在这里。我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是陆地上唯一的人类痕迹。
我其实可以开心地在海伦娜湾度假酒店住上一个月,享受夜晚的篝火,徒步穿越丛林和树木繁茂的海岸。但我很期待下一站:鹰巢庄园(Eagles Nest),就在壮丽的岛屿湾(Bay of Islands)的拉塞尔小镇(Russell)。这座独一无二的顶级别墅藏在一扇戒备森严的大门后面,占地广阔,看起来就像邦德电影里那种撸猫的大反派住的地方。我晚上住的玻璃房间鹰巢(Eyrie)虽小,但不失可爱。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亚热带的倾盆大雨像卸货一般从天而降,完全遮住了沿途的景色,然后又迅速向远方移动。
最值得留宿的地方是安纳代尔,这是一座迷人的19世纪宅邸,坐落在果园、花园之中,被农田围绕。在主屋可以俯瞰鸽子湾,这是班克斯北侧一个长长的楔形海湾。
安纳代尔的泳池和健身房。
左上起順时针 安纳代尔大宅的泳池。/安纳代尔当代海景别墅的卧室。/吊椅上的风景。/南岛的斯普利特苹果精品酒店。
前往斯克罗布湾海滨别墅的道路。
在大规模捕鲸的时代,拉塞尔被称为“太平洋地狱”。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海上航行了一年的水手们来到了这里,都准备花钱发泄。镇上到处是妓院和酒吧。1855年,查尔斯·达尔文乘坐“小猎犬号”(Beagle)来到这里,本来是为建造基督教堂(ChristChurch)捐款,却对小镇上的放荡生活大为震惊。这座教堂如今依旧屹立在这里,距离码头仅有两条街的距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比任何人都更有能力破坏宗教信仰的人,居然虔诚地相信教堂能够帮助人们在道德上的提升。但是,如果达尔文知道曾经困扰他的一家肮脏的烈酒铺子现在已经进化成一种更为高级的生命形式,他一定会很高兴。据说拥有新西兰最古老酒吧执照的马尔堡公爵酒店(Duke of Marlborough)仍旧拥有一个安静的酒吧,同时也是一家颇受欢迎的鱼餐厅。我坐在阳台上,喝着一杯当地的葡萄酒,吃着一盘裹上面糊的炸鲈鱼(Hapuka),那味道跟一种特别美味的黑线鳕有点儿像。
到目前为止,我还只是见识到新西兰的北部。现在是时候去南部看看了。我飞到纳尔逊(Nelson),它位于南岛的最北端。从那里到斯普利特苹果精品酒店(Split Apple Retreat)需一小时车程,那是整个半球最宁静的地方之一。主厨安妮·潘·李(AnnePen Lee)为晚上会闯人阳台的、吵闹的蓝企鹅提前道科次。“让它们离开很难。”她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它们那摇摇摆摆飞不动的样子,“我出去想赶走它们,但它们不在乎”。我很想在夜里起来看看它们,但那天晚上居然没有小蓝企鹅扰乱那绝对平静的气氛。这也许是我在这里或整个旅途中唯一的小小遗憾。
酒店位于亚伯塔斯曼国家公园(Abel Tasman NationalPark)的边缘地带。搭乘直升机是感受这片荒野的一种激动人心的方式;然后你可以沿着来时的路徒步回去。我从五百英尺的天空飞过那一弯一弯的小海滩,它们看上去就像修剪下来的指甲。我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沙坑,像一枚掉进海里的金色钩针。它几乎围起来一个碗状的海湾,海湾的水面呈深浅不一的绿,像是漂亮的大理石花纹,像一面用孔雀石做成的盒盖。一落地,我的导游诺埃尔·肯尼迪(Noel Kennedy)就指给我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动植物。胆大无畏的Weka鸟,又被称为灌木鸡——毛利人曾用它的羽毛做装饰,而殖民者则把它当晚餐。所谓的新西兰蓝莓,与欧洲蓝莓完全不同,更小、更硬,被毛利人用作文身的颜料:捏碎一个,你的手指上好几天都是污渍。还有被称为“丛林居民的朋友”(Bushman's Friend)的树,它宽大的叶子正面是白色。在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在这种树叶上写信,然后贴上邮票,当作明信片寄出去。
回程,一艘渔船载着我们沿着一条风景优美的水路,穿过阿黛尔岛(Adele)和菲舍曼岛(Fisherman),前往苹果岩。我们在阿黛尔停下来看海豹。能看到的大多是幼崽,但其中有一只成年雌性海豹——当l司;他母亲在深水中觅食时,会留下一个保姆。小海豹们都躲在阴影里月司;他动物更容易观赏:驼背的红眼鸬鹚就像一幅宿醉的小鸟漫画;黄貂鱼像水鬼一样从船卜游过;园丁鸟藏在树荫里,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它们像挤奶人一样吹着口哨。
坐落在四千英亩土地上的安纳代尔舒适的牧羊人小屋。
坐落在四千英亩土地上的安纳代尔舒适的牧羊人小屋。
开车前往班克斯半岛(Banks Peninsula)需要七小时,这是基督城东部一段奇特而美丽的海岸线。离开纳尔逊之后,我在拉比特岛(Rabbit Island)附近的马普瓦码头(Mapua Wharf)停了下来,参观了一些画廊,光顾了一些熟食店。在这里,潮汐的变化造就了一种被称为“跳码头”的奇怪的当地游戏。当时书日戈熟时,孩子们会跳下防波堤,因为他们知道,退去的水流会把他们卷走,然后准确无误地把他们带到五百码外的一个小海滩上。这听起来很危险,但是很安全。夏天的时候,你会看到父母把他们的小孩扔进水里,然后开车绕着海湾去把他们带回来,再把他们扔到海里。如果能沿着壮观的海岸公路(1号国道高速)向南行驶就好了,但由于2016年凯库拉(Kailcoura)地震引发了山体滑坡,该公路被关闭了。于是我转向内陆,但为了离水很近,我在欧文河度假屋(Owen River Lodge)住了一夜。那里的客人几乎都是狂热的飞钓爱好者,他们在寻找新西兰特大号的褐鳟鱼。
班克斯半岛是一座火山的侵蚀骨架,比南岛本身还要古老。它几乎呈圆形,熔岩流的遗迹像突出的肋骨,形成放射状的边缘和海湾。从卫星图片看,整个半岛就像一个巨大的、摇摇欲坠的车轮。到目前为止,最值得留宿的地方是安纳代尔(Annandale),这是一座迷人的19世纪宅邸,坐落在果园、花园之中,被农田围绕。在主屋可以俯瞰鸽子湾(Pigeon Bay),这是班克斯北侧一个长长的楔形海湾。我穿过对面的死火山,去逛逛阿卡罗阿(Alcaroa)。这曾是一个小小的殖民地小镇,最早的法国殖民者在1840年搭船来到这里,晚到了几个星期,来不及宣称法国对于整个南岛的主权。小镇上仍然有一些家庭可以追溯到最初的法国移民,但其法国特色如今主要体现在标牌上。海滩路(Beach Road)与贝诺伊特街(Rue Benoit)毗连,两家小酒馆和啤酒铺子的员工都是来自法国的间隔年学生。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法国人,这都是一个可爱的地方——一个基督城的居民们的周末目的地。它有一种愉快的气氛,就像有时人们找乐子而去的滨海小镇。并且这也是一个水上观光的好地方。这一带海域中,最吸引人的是赫氏矮海豚(Hector'e dolphin)。这种体型娇小、喜爱沿海岸线活动的家伙有着黑白相间的两翼,就像一匹花斑马。它们通常两三个一组,行踪难觅,所以一些船只上会有一只经过训练的狗,当它听到海豚发出的的尖叫声和口哨声时,就会汪汪大叫。
班克斯半岛,那个巨大的地质句号,对我来说也是终点。这条路在陆地和海洋之间的模糊边界上蜿蜒曲折,入海口的海水每天两次侵入陆地,而陆地在海洋中坚守着前哨和飞地。我仿佛看到了毛利人的神灵——“森林之神”Tane Mahuta和“海神”Tangaroa——是如何争夺地盘的:那里有一个不断变化的缓冲区。这个海岸,或者说任问海岸,都是陆地和海洋之间的双向对话。它们是同一事物的两部分,就像苹果岩那两块裂开的半球形巨石。
牧羊人小屋二楼的卧室。
激流岛上的马里诺里奇酒店。
新西兰东海岸酒店推荐激流岛上的马里诺里奇酒店(Marino Ridge)有三间可爱的客房。搭一小段出租车就可以到欧尼罗镇上吃晚餐——不过在此之前,在酒店里先喝点,再吃点美味小吃。
marinoridge.co.nz;
双人间约¥3,300起
在海伦娜湾度假酒店(Helena Bay LuxuryLodge),烹饪是个不错的乐子。该酒店的大厨是一位意大利高手,来自阿马尔菲海岸(Amalfi Coast)的米其林星级餐厅DonAlfonso 1890。据酒店的苏格兰经理尼尔麦克法兰说,如果赶对了时间,海湾里挤挤挨挨都是海豚和虎鲸。
helenabay.com;
双人间约¥8,980起
鹰巢庄园(Eagles Nest)是一个能让你宾至如归的所在:从满当当的冰箱里自己拿早餐,或者在无边泳池里放松一下,眺望岛屿湾对岸的怀唐伊条约(Waitangi Treaty)签署地。
eaglesnest.co.nz;
鷹巢套房(Eyrie Suite)
约¥10,780起
欧文河度假屋(OwenRiver Lodge)是一个非常亲切的落脚处,你沿着南岛中部的山脉一路南下的途中可以在这里停留。虽然几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跟钓鱼相关——当然,在公共晚餐上也会谈点儿别的——但其实还是有很多其他可做的事情:乘坐喷气式飞机划船、骑马、徒步旅行。
owenriverlodge.co.nz;
四晚约¥15,950
斯智利特苹果精品酒店(Split Apple Retreat)到处都是惊人的亚洲艺术收藏品,包括佛像、书法卷轴,还有19世纪的日本大师太田庆文(Keibun)描绘的空灵的京都场景。这里的一切都在安静中透着振奋,与静修的健康精神完美契合。另外,主厨潘的食物亦无与伦比。
splitapple.com;
双人间约¥7,270起
安纳代尔(Annandale)的大宅(The Homestead,最多可以接待12位客人,价格为¥26,860起)是亲朋周末聚会的好地方:逛逛花园,采花或者摘香料,自制晚餐或者请一位大厨服务都可以。在这个巨大的沿海农场,还有一个充满浪漫乡村气息的牧羊人小屋(Shepherd's Cottage,可接待两位客人,价格约¥4,490起)、现代海景客房(两位客人,价格约¥13,560起),还有一幢长条形的平层海滨别墅斯克罗布湾(Scrubby Bay,可接待14位客人,价格约¥26,860起)。
annandal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