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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芝我们穿越桃花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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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芝我们穿越桃花而过

真真

雪域公路

从林芝机场到波密再到达林,五天的旅行,不止一个人告诉我,这是他们走过最轻松的川藏线行程。他们是8次进藏的户外老大哥,曾在冈仁波齐转山的“ 90后”女孩以及有20多年户外经验、住过10多家松赞酒店的头号粉丝,大家之间全部的交集便是松赞。跟随松赞体验藏地意味着专属的司机和管家、绝佳的选址和酒店设计,以及有求必应的服务。

对于初次进藏的我而言,这样的行程堪称齐备。然而出行前夜,我还是将红景天、四季感冒片、晕车药、创可贴、达喜和布洛芬一股脑塞进了行李箱,说不清是忐忑还是兴奋,潜意识里我甚至期待一点冒险,在不适与冲突中找到故事。

早上八点五十落地林芝米林机场,我们的司机兼管家廖大哥已经在机场出口等候了。他来自云南迪庆,父亲是纳西族,母亲是藏族,因为常年在外驾车,能讲一口清晰的汉语,脸上是藏族男人的标配——黝黑透红的肤色。空气沁凉,我大口呼吸,毫无高反迹象。“这里是2,800米。”廖大哥掏出华为手机确认了海拔,又指给我看远处的喜马拉雅山脉和雅鲁藏布江,接下来几天,大山大河都将伴我们同行。

多数人对西藏的印象源自拉萨,是恢弘的布达拉宫、名叫卓玛的藏族女孩与高反缺氧构成的疲惫。而林芝古称工布,位于藏东南,距离拉萨400多公里,含米林、波密、墨脱等7个区县。人们称之为“ 西藏江南”,却也不止于此。林芝是自然祝福之地,念青唐古拉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由西向东延伸,雅鲁藏布江也经此流入印度洋。印度洋暖湿气流顺着雅鲁藏布江而上,带来丰沛的水汽,形成了此地独特的热带与亚热带湿润气候,与西藏其他地区的干燥迥异。这里地势高低起伏,从海拔7,782米的林芝境内最高峰南迦巴瓦到最低海拔200米的墨脱,巨大的落差带来9个垂直自然带,冰川、雪山、森林、草甸像织物一般层层铺叠。除此之外,林芝3,100米的平均海拔也让旅途显得尤为轻松。

我们沿机场高速驶出,目的地是松赞波密林卡,车上备好了热水,零食筐里摆满了牦牛干、青稞花、坚果和士力架,兼顾了本土和世界口味。车子过八一特大桥,拐入318国道,雅鲁藏布江在此拐弯,尼洋河汇入其中。在当地神话里,神女尼洋原本与念青唐古拉是一对眷侣,却遭到背叛,她悲伤过度流下眼泪,汇聚成河。我望向窗外,枯水季的尼洋河细密流淌,神女的传说让自然界的山川也有了性格。

雨点忽然落在车窗上,刚刚还天清气朗。廖大哥见怪不怪,“你昨天问我林芝什么天气,我说不好,连天气预报也都预测不准。”而我们即将翻越海拔4,500米的色季拉山垭口,山上的天气更是变幻无常。“马上开始计时了,限速30公里,”廖大哥提醒我们,翻这座山要花上46分钟。小雨转冰雹,砰砰砸下,路边出现一名执勤交警,廖大哥探头打听,“ 上面没有情况吧?”得到的是模糊的回复。色季拉山作为318国道的必经之地,每逢旅游旺季或是恶劣天气就会堵车。廖大哥不免有些担心,10天前那场阻塞持续了整整一个通宵,松赞派出多名管家上山才将堵在途中的客人接送回酒店。

回想起来,我们已然很幸运,不过经历了一场大雪,堵车三个半小时而已。色季拉山的云杉因此覆盖上一层薄雪,有了雪国林海的气质,沉静庄严,我们仿佛跟随山路穿越季节走到了冬天。几个藏族人身披雨衣朝反方向缓缓走去,每年这个时节,青稞播种后,周边的信徒们便会步行前往拉萨朝拜。坐在車里的我们,如何能体验到那种朝圣的心情?

318国道建成于1958年,全长5,476公里,从上海一路西抵拉萨。曾经其南线川藏线路段以道路凶险而景观绝美著称,对许多人来说,318国道意义非凡。这里活跃着三类人群,一类是藏族朝圣者;一类是户外爱好者,318国道上留下了他们自驾或骑行的身影;还有一类是大货车司机,他们让物资得以输送到西藏各处。而随着直播和短视频的流行,现在又出现了新兴徒步群体,他们用“一人一车一狗”的配置为自己树立起人设,沿318抵达拉萨是共同目标。其中有不少年轻女孩,她们推着简陋的手推车,架上直播设备,面对镜头里喊出自己当天走过的公里数。廖大哥忍不住说出真相,“ 这种多了去了,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里像徒步的?一看就是吹牛!”大家笑得瘫在后座,堵车也变得没那么无聊。仿佛有光

从林芝到波密,原本200公里的行程,走了将近八小时。日暮时分,松赞波密林卡的木屋掩映在密林和薄雾中。松赞酒店分林卡和山居两个系列,林卡在藏语中意为家人欢聚之地,林卡系列氛围热闹适合偕家人朋友度假,山居系列则更小而精、氛围静谧。驻店管家为我们带来松赞式的欢迎礼:献哈达,道一声“ 扎西德勒”,奔波一天后,我们被一碗热姜茶治愈。回到位于1栋的客房,这里处在地势最高处,视野最为开阔,从客厅向窗外望去,古乡湖在河滩上如水袖一般延伸。波密的桃花早已从枝头坠入泥土,群山不言不语,在我们四周矗立守护。

尽管如今在行政区划上,波密归林芝所辖,然而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是自成一派的独立王国。波密古称“波窝”,意即“ 祖先之地”,传说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就降生于此,他出生时舌大覆面,脚间生蹼,因长相怪异法力强大而被驱逐出境,后在流亡中被人发现拥立为王,尊为“天神之子”。尽管第一代藏王并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历史上却是吐蕃王朝的第七代赞普之子夏赤在此自立波密王,建立嘎朗王朝,并延续了五十三代。波密地偏林深,旧时民风彪悍、人人佩剑,而王朝消逝,现在留给当地人的财富是嘎朗王宫景点、 2000多条冰川与国内最美原始森林岗云杉林。

第二天一早驻店管家郎加带我们去岗云杉林徒步。郎加20岁出头,来自盛产冰川与湖泊的然乌,汉语虽然还不太流利,但贴心爱笑,很会用vivo手机给客人们拍照。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位来自上海的“90后”姑娘芯子和高高,她们在第一次进藏时拼车相识,这次又相约来到林芝,比起上次在冈仁波齐转山的惊险遭遇,此次松赞行程的顺畅让两人颇为放松。一进入这片云杉林,我们就被深深浅浅的绿色吞没,云杉高耸枝叶如巨伞在半空相连相覆,空气异常湿润,隐约能闻到松针的清香夹杂着新鲜牛粪的气味,听得见几种频率不同的鸟叫,郎加分辨着,“ 有一种是红嘴鸦”。头一天刚下过雨,黑土地如戚风蛋糕般松软,去年秋冬散落的针叶枝条呈红褐色,而新落下的树枝则翠绿。这里的云杉躯干粗壮,直径可达两米以上,有暗色藤蔓植物缠绕盘桓,依附着云杉生长,也有晶莹的松萝从云杉枝条的臂膀垂下,像仙女的飘带或是老神仙的胡须。站在这片生长了300多年的云杉林里,记忆中的古代诗歌被触发,是“深林人不知”,也是“空山松子落”。

“你摸摸这苔藓,手感是毛茸茸的。”

“嘗尝山泉水,好甜啊。”

芯子和高高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又感叹本地的林芝啤酒好喝。

郎加摇摇头很困惑,“我觉得不怎么好喝。”

“那你们喝什么?”

“百威。”

“那我们还是觉得林芝啤酒好喝!甜!”

就这样停停走走一个多小时,已经接近徒步路线的尽头。一头黑白相间的牦牛匍匐在路旁,这让大家再次兴奋。

“小牦牛!”

“它不小了,你看看这骨头。”郎加有些无奈。他从小跟随父母照料家中50头牦牛,每年随时节不同要转三个牧场,如今家中的大哥接下这项家族事业,而他则随二哥来到松赞工作。面对这些城市来客,他竭力用自己懂的字句去解释。

高高伸出手抚摸牦牛头顶,牛便应和着伸出粉色的舌头舔着女孩的手。“咱们有没有吃的?”芯子问道,面对可爱的动物,人们总忍不住用喂食来释放善意。“我有牛肉干!”高高抢着说道,才说完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忙转向牦牛委屈道,“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放声大笑,声音在树林上空回转,会不会有神仙听见?

来到藏地已经两天,仍没见到怒放的桃花。我们走过深邃的云杉林,看到腐木上生出的新的云杉枝条,在雪山下的村庄撞见成片的青稞苗与硕大的蒲公英,在帐篷里与新结识的伙伴尝着牦牛肉火锅配林芝啤酒,本地老人多杰拄着拐杖指给我们看山对面波密王的王宫,而午餐后驱车前往倾多寺庙时,在公路附近废弃的牧场旁,遇见了驾驶房车进藏的成都大哥老吴。完备的行程里当然容不得冒险,但却允许偶遇。吴大哥正面朝雪山,在支起的画架上涂抹颜料,脚边一只两个月大的小奶狗跑跳着。他也是“ 一人一狗一车”的配置,也同样在短视频平台上记录着这次旅行。短视频里不只有噱头,也有真实的人间。原本从事珠宝生意的他开着房车沿川藏线边走边画一路来到波密,他计划用一个月抵达拉萨,留下100张画作,并将拍卖所得捐给希望小学。我们短暂地寒暄、道别,画者依旧在路边描绘着他眼中的雪山与牧场。

继续前往倾多镇,在那里有一座小而古老的寺庙强巴林寺,这里供奉着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每天下午三点,僧人们会在百年野桃树下辩经。我们来得太迟,错过了。但僧人工布还是带我们参观了大殿和后院保留了500年的寺庙。庙宇中没有通电,带着黄昏时的肃穆,古代壁画留下残缺不全的痕迹,而1959年政府曾短暂借用此处办公,也留下了不少物件,比如一只运输武器的箱盒,上面写有“ 五三式762马枪10支”的字样,箱上则摆放着几个硕大的墨脱石锅。武器、炊具与古代壁画共存于这个空间,光线穿过高处的窗格落在地面,光的微粒在半空跳跃。我们走向辩经院,日光刺眼,桃花的花瓣铺盖在石子院落中,就好像它们本就在此处。想起已逝的诗人马骅,曾在卡瓦格博旁的村庄写下“有时候,桃花的坠落带来巨大的轰响”,他是否也目击过这样的瞬间?

隐世之地

“很多明星来过我们松赞。”从波密前往达林的路上,我们聊起这个话题。“老的我知道,年轻的我不认识。是不是有个叫安吉拉波比的?”廖大哥试探着问道。和廖大哥相处两三天后,渐渐熟悉,大家常常天南海北地聊。驾车时,他稳而细致,一旦遇见那些疯狂超车的司机,会忍不住吐槽,“川A就是这样!”而路遇挡道的牦牛时他则小心绕过,也不忘嘟囔一句,“谁叫这是你的地盘呢”。

他给我们讲藏地的神话故事,也讲过去的通麦大桥如何艰险,指给我们看哪条是帕隆藏布江。在森林里帮我们指认尼泊尔黄花木和檫树,随手拾起一根构树枝条,便将其绾成麻花状,过去藏地的人们就是用这些植物来代替绳索拴牛或编织鞋子。路过牦牛时,听到牛脖子上的铃铛声,他会提醒我们,这铃铛作用大得很。过去藏房的一层用来拴牛,二层住人,三层晾干草。老人们在二层只需凭借铃铛声,就能判断牛的状态好坏,是生病了,还是打架了。有时候问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就搪塞过去,“ 哎呀,就是普通的山嘛”。我们总想追问答案,并找寻意义,但在他身上,生存的本能就已经足够有智慧。

過去20年,他忙于生计,驾车奔波各地,送女儿读完北京的大学,现在女儿返回家乡在银行工作,儿子也将在今年进入大学学习。他少有时间诵经,只有在心慌时或是失眠的时候,才会从世世代代的信仰中求得安慰。“念一会儿六字真言,然后就慢慢平静下来”。

人类学家郭净曾在《雪山之书》中提及,藏民借由转山从世俗通往神圣,他写道“一个人应该有两个世界,一个世俗的,一个神圣的。能在这两个空间自由穿行,生活才有意义。”有时候,从世俗步入神圣,也许只需要六字的诵念:唵、嘛、尼、叭、弥、吽。

我们按原路往回翻越色季拉山垭口,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前天的雪已经融化,云杉树上只残留着稀疏的白色,如肩上的头皮屑。我们只花了四个多小时就来到达林,达林意为“ 欢乐的马场”,是一个只有20户村民的小村庄。

车子停下,我们身后是“ 十人九不遇”的南迦巴瓦峰,身旁是沟壑纵横的雅鲁藏布大峡谷,眼前青稞地如地毯一般铺开,鸦群展开黑色的翅膀飞过。四下无人,只有寂静。继续往前,路的尽头,松赞南迦巴瓦山居隐约在山坡上。这是建筑师戚山山与松赞合作的第四个作品。在这里,云南而来的石匠用毛石垒叠出建筑的主体,苏州的木匠则打磨木材,辅以藏式元素装饰。在餐厅和客房内,彩色的复古玻璃为空间带来色彩,让温暖的空间瞬间明快,既有游牧民族的粗粝质感,又用细节传递出温度。

难得的是33间客房全部朝向一览无遗的南迦巴瓦峰。史诗《格萨尔王传》将其描述为“ 山峰犹如长矛刺蓝天”,海拔7,782米的山峰因为隐在云中,而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在房内无论喝茶、发呆、冥想、入睡,都离不开南迦巴瓦的注视,人仿佛成为了自然的组成部分,如同一株植物,一颗石砾。我们跨越几千公里来到这个隐世之地,是为了与山相遇,也是为了与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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