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君在加沙担任战地记者的两年里,遭遇过轰炸,前线的危机四伏与爆炸背后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与隐痛。如今回忆起来,除了这些血腥味浓烈的危机外,两年时光之中也有宁静而温柔的片刻。
“其实在加沙,大家一直处于一种戒备状态,整个社会气氛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它有相当紧张的一面,但另外的一方面是,那里非常淳朴与传统,当地属于传统农业社会,基本上没有工业污染。加沙靠近地中海,我们每天看到的大海非常美。”
那些日常的回忆除了日落时绝美的地中海,还有被导弹打烂的工厂废墟上伫立的三个“想要亲眼看看‘巴以是什么样”的普通日本青年、围坐在满地的核桃林中吃烧烤的以色列一家人、战争中照常去买菜的老妪……这些人让周轶君难忘。正是这一幕幕具体而真实的生活细节意味着日常生活的强大能量,人们即使身处战乱之中,亦能在微小的缝隙中,坚持找寻希望。
常年的战地记者工作,让她养成了独特的旅行习惯。无论去哪里,她都会随身携带笔记本,即使在智能手机中导航与地图索引功能异常发达的今天,她依然习惯看纸质地图,将地图打印出来贴在笔记本上,“这样能够让我辨识东南西北”。
她的身上有一种冷静、严谨的气质,这种气质让她一直在工作中强调“准确、不啰嗦”的原则,但更深层的是对于根植于深处问题的细究与探索。从纷乱的战地回来之后,她将目光转向教育的话题。2009年,她去了不同国家——日本、芬兰、印度、英国、以色列,在这些“他乡”与“ 故乡”中,找寻到底“何谓教育”
在这部名为《他乡的童年》的六集纪录片中,她依然是严谨的,但与其说她是一个观察力极强的记者,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谦和、好奇的提问者。在芬兰辽阔而茂密的森林里,她向小学自然课的女教师确认:“不需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些树的正确名称吗?”对方回答:“不,不,不需要。”
这些探索让她放松,教育如此多元,同样也辽阔如密林,森林中有万千树木,而“正确”显得刻板与生硬,这个压力巨大的标准时常只在规定范围内生效,但如果将对“标准”的认同感放低,走得更远一点儿,“你会看到这个世界多么广阔,也会因此不再焦虑。”她旅行伴侣
《蜂蜜之地》
这部纪录片讲述了欧洲大地最后一位女采蜂人,与抱病半盲母亲相依为命,依附野蜂为生的生活。她一直采取对蜂蜜“取一半、留一半”的环保原则,但邻居和她的做法相反,不顾自然法则地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部片子拍了三年,素材丰富、充实。
《进入地狱》
德国导演沃纳·赫尔佐格走访印尼、冰岛、埃塞俄比亚等地,记录下熔浆爆发的原始威力,以及人心依附的信仰神灵。火山令人联想到文明某日或许会灰飞烟灭。其毁灭性的美丽犹如爱情,越危险,越使人着迷甚至不能自拔。
周轶君×CNTQ_你在新华社工作期间是常驻加沙的记者,在中东的工作经历是否让你养成了一些有关旅行的特殊习惯?
A_我以前在中东的时候还不能在手机里很方便地查找高德地图或者谷歌地图,所以我一般会打印一张缩小版纸质地图,贴在笔记本上,这样就很容易了解自己所在的方位。现在即使有手机,有这样一幅地图依然很直观,因为你会了解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随时知道自己在哪儿,实际上我们现在用手机看到的地图,是非常局部的。
Q_你在不同的出游状态下,对于旅行准备有所区别吗?
A_如何准备取决于要去干什么。如果自己去旅行的话,除了基本准备以外,我会带上一些让自己更舒适的东西,可能会细致到飞机上要看的书、长途旅行需要的袜子、去除马桶异味的东西等;但如果有突发性的紧急工作的时候,其实我就说走就走了。
Q_同孩子们一起出外旅行与自己独自出行时差别大吗?
A_孩子们需要的东西比我多多了,他们的东西基本上每次都要整理出两个箱子,我的东西反而没有那么多。在出行状态上,小朋友的精力远远比大人旺盛得多。我们之间挺协调,他们能早起,也能不辞疲劳,对很多事情有兴趣,喜欢去博物馆,会观察到很多我都不曾留意的细节,只不过一路上他们总是會要求吃很多冰激凌。
跟着她去旅行《他乡童年》@芬兰
在芬兰,她去当地小学、孔子学校与普通芬兰家庭,体验并探索没有竞争的芬兰教育是如何告诉孩子什么是成功或失败的?纪录片从小孩的角度去体验课堂,从家长的角度去感受不同的教育方式与文化。
《锵锵行天下》@土耳其
他们一行三人在土耳其开启了探索之旅,参观伊斯坦布尔的著名酒店,游览纯真博物馆……在土耳其,人们可以坐在茶馆里闲聊一个下午,也可以去海边钓一整天的鱼,这种闲适与安宁本身就意味着幸福。
《锵锵行天下 第二季》@西北
穿越青海、甘肃和内蒙古,深入广袤大漠的神秘角落,在旷野和星空中,探索这个时代人们内心深处关心的话题;向观众展现中国西北神秘而辽阔的浪漫和深厚的人文内涵。
她旅行计划:西班牙位于欧洲西南部的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安达鲁西亚,见证了阿拉伯文明在西方的黄金时代。之前旅行时,我总是会错过那里,之后想去看看,但因为全球疫情形势依然严峻,所以我只能暂缓这项旅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