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
2017年8月,四川阿坝州九寨沟县发生7级地震。地震后,九寨沟风景区的部分景点遭到严重破坏,比如原本色彩斑斓、灵动变幻的火花海和五色池,因为决堤和坍塌而变得灰黄、浑浊,风光不再;作为“中国最美瀑布”之一的诺日朗瀑布,也因山体塌陷而严重受损,失去了昔日雄伟壮观的气势。
对此,许多人感叹,“天工”之作又被“天公”收回,令人痛惜。不过大自然的威力固然可怕,固然不可抗拒,但比起人类的破坏力来说,不会那么普遍、持久。人类的活动,如果不加注意,就会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对自然和文化遗存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随着温室效应的不断恶化,作为人间美景的冰川、雪山恐怕都将在不久的未来一一消失。以阿尔卑斯山脉为例,科学家发现当地每年都有3%的冰雪消融,据他们估计,在2050年之前,这片世界上最好的滑雪场将变成一片无雪之地。而位于非洲坦桑尼亚的乞力马扎罗山,情况更是不容乐观:从1912年到2017年,这座非洲最高峰的大陆冰川容量已经骤降了85%,当年海明威笔下的《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在未来恐怕只能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了。
同样,位于澳大利亚东海岸的大堡礁,是世界上最大、最长的珊瑚礁群。这里的海水晶莹剔透,海底下生活着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和色彩绚丽的珊瑚,是这个蓝色星球上最漂亮的自然美景之一。然而,科学家预言,50年之后大堡礁将会消失:大气中持续增加的二氧化碳,融入海水后会产生碳酸,导致海水酸化愈加严重,而珊瑚的外骨骼是用碳酸钙筑成的,这层外壳经不住碳酸的长期腐蚀,最终将消失不見。
不少人都看过一部叫《日本沉没》的电影,但那是科幻电影中的场景。现实世界中,“图瓦卢沉没”已成为更加紧迫的问题:“从1993年迄今的16年间,图瓦卢的海平面总共上升了9.12厘米,按照这个数字推算,50年之后,海平面将上升37.6厘米,这就意味着图瓦卢至少有60%的国土将彻底沉入海中。”这是当地气象局研究员给出的一组数据。这个由9个珊瑚岛群组成的小岛国,水清沙白,椰林摇曳,是一个幽静秀美、风景独特的地方,但在未来,它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沉入海平面之下的国家。
这个世界上,逐渐消失的风景还有很多:甘肃敦煌鸣沙山景区的月牙泉是奇迹般存在于沙漠中的一片绿洲,那月牙状的湖水美得宛若上苍的一滴泪珠,但近三十年来,月牙泉水位不断下降,湖泊面积缩小,前景不容乐观;闻名于世的意大利“水城”威尼斯,一条轻盈纤细、造型别致的贡多拉小舟,承载了多少游人对这座城市的奇幻瑰丽的想象,但近年来频发的洪涝以及地面下沉等问题,给这座美丽的水上城市蒙上了一层阴影……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诗和远方的梦想,一个类似于台湾作家三毛流浪撒哈拉的单纯梦想。这个单纯的梦想很美,也极具力量,足以引领我们不顾艰辛,披荆斩棘,向未知的前方光荣行进。这一路上,我们将收获属于自己的最美的风景,而这些美景终将化作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成为每个人短暂的人生旅途中最珍贵的回忆。
可以说,人们对风景的热爱是永恒的。一个人从诞生之日起,外面的世界就一直在激发他无限的好奇,从而引起他的想象与行动。但是,他所向往的风景往往都很脆弱,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会导致其损坏,甚至消失。“美啊,你停一停吧!”在《浮士德》的结尾,德国大诗人歌德借助浮士德博士之口发出了这样的感喟,惟愿我们跟他有一样的灵心慧思,保护好环境,珍惜每一片风景,留住世间之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