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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夏瑜坟头花环“平添”一说

质疑夏瑜坟头花环“平添”一说

上官乐风

[摘 要]文章从“小说审视的不是现实,而是存在”出发,探讨了鲁迅先生的艺术创作观,从根本上动摇先生“夏瑜坟头花环‘平添一说”的理论基础;然后从文本出发,具体分析了二十多岁的人和驼背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倾向革命,为夏瑜的坟头送花环,从而完成从理论到文本对“平添”一说的否定。

[关键词]生活真实;艺术真实;存在;平添;精神危机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058(2018)27-0030-02

“夏瑜坟头的花环是谁送的”这一问题,历来无人提出质疑。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鲁迅先生曾经在《〈呐喊〉自序》中明确指出,“不恤用了曲笔,在《药》的瑜儿的坟头平添了一个花环”。鲁迅先生所谓“平添”是说小说前文没有伏笔,觉得情节的设计并不合理;二是从当时的习俗看,清末送花圈寄托哀思之俗尚未兴起,有背“生活真实”。文学作为一种活动,一个文本意义的生成,主要是读者赋予的。仔细研读课文后,发现上述理由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一、缘起:小说审视的不是现实,而是存在

鲁迅先生曾经在《漫谈“漫画”》一文中对李白《北风行》里的诗句“燕山雪花大如席”进行了点评,说“‘燕山雪花大如席是夸张,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有一点事实在里面。如果说‘广州雪花大如席,那就变成笑话了。”《药》的背景是清末,送花圈寄托哀思之俗尚未兴起,先生在夏瑜坟头添上一个花环显然有悖生活现实。先生也怕成为“笑话”,故而在《〈呐喊〉自序》里申明一下,说夏瑜坟头的花环是“平添”的。

事实上,模仿的世界有两种:有的事和应有的事。“艺术家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艺术描写需要超越事物本真的形态,去寻找或者建构更具有普遍性的深层次的内涵。显然,鲁迅先生所持的观点只是模仿世界的一种,他固化了“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关系,强化了作品所描述的世界和写作背景。在先生看来,艺术世界里发生的事情,生活世界里必须有其影子。显然,他违背了小说创作的应有的艺术本意。

再者,就小说《药》的结构来说,通过对作品认真剖析后,夏瑜坟头添上花环的情节并不显得突兀。鲁迅先生的“平添”申明大可不必。

二、分析:谁有可能是送花环的人

鲁迅先生在小说《药》的第三节塑造了茶馆里的一幅茶客众生相。这一部分围绕夏瑜被害事件,刻画了康大叔、华老栓夫妇、花白胡子、驼背以及二十多岁的人等六个人的性格特点。这六个人大致可以归为三类人:康大叔是一类,华老栓夫妇和花白胡子是一类,驼背五少爷和二十多岁的人是一类。

这三类人中,究竟谁有可能是送花环的人呢?

康大叔是个凶残、极端仇视革命的人。他有自己明确的价值指向:为当时的统治阶级服务,混口饭吃。同时,康大叔也不可能对当时的形势做出准确的判断,革命理念的渗透在康大叔的意识世界里显得步履维艰。

作为茶馆老板的华老栓和华大妈,是两个完全没有被革命形式感染的人。两千多年封建思想范式业已形成的思维模式、道德模式以及他们自身的社会地位生活环境的某些特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关心社会、改造社会。在他们身上,国民性弱点暴露得较多,而且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无法改变。因此,他俩成了这一群人里最难感染的人。花白胡子也遭遇到华老栓夫妇一样尴尬的境地,对现实没有明确的认识。同时,他的性格中有太多的媚骨,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注定胆小怕事,畏畏缩缩。

那么,给夏瑜坟头送的花环会不会是第三类人:二十多岁的人和驼背五少爷?

先分析二十多岁的人为什么会“气愤”:因为夏瑜在牢中还劝牢头造反。显然,在既定的社会秩序模式里,“造反”总归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对既定的社会秩序进行破坏,不论他的目的和性质,给人的第一个感觉是“可恶”。更何况,这是在茶馆里,饭后茶余的闲聊,显得“气愤”恰是人性人情的一种正常反映,一个对社会上变故有自己评判标准的人,昭示了一种主体精神。

坐在壁角的驼背“忽然高兴起来”,也是听到夏瑜在牢中挨了阿义的打。显然,他这里的幸灾乐祸不是出于什么阶级立场,仅仅是因为阿义是管牢的“公家人”。鲁迅先生曾说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一言以蔽之:“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和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所以,作为“奴隶”的驼背在那一刹那,在亲“奴隶主”(阿义)的惯性心态下,形成了一瞬间的“高兴”的感觉,这是他内心奴性心态的显现。但这毕竟只是一个瞬时的感觉,具有改变的希望。

小说中这句话“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绝非闲笔,而是一个契机。如果说,这些人在此之前还算一群精神麻木的人的话,那么,这句话无疑是引爆他们精神危机的雷管。

我们常常认为“精神危机”是个贬义词。事实上,与健康相比,“危机”显示出了一种病态和不足,但是,如果和“麻木”相比,“危机”却显示出了生机和活力,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精神发生危机”,至少表明,这个人还有比较高的精神期待和追求。

小说中,茶馆里的那些人,听到夏瑜挨了阿义的打反而说阿义可怜后,他们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这里“板滞”有“呆,静止”的意思,这是一个“安静”的状态;“停顿”也是一种“安静”的境界。先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因为康大叔的一句话“你没有听清我话;看他神气,是说阿义可怜哩”,突然变得寂静起来。显然,他们是在对康大叔的话进行思考。“为什么身陷牢笼,惨遭毒打的夏四奶奶的儿子还会说阿义可怜呢?”环境的静,更加衬托出思想的动。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很多人的思想在那一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也正是由于這句话给人们产生的震撼和冲击,为后面夏瑜坟头的花环是小说情节中塑造的人物送的,提供了可能。

经过“思考”后,鲁迅先生又继续描写了花白胡子、二十多岁的人和驼背五少爷三个人的言语。花白胡子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接着是二十多岁的人,最后才是驼背。注意,在述说二十多岁的人说话的时候用了一个“也”字,“也”表示“同样”,显然,二十多岁的人是承接花白胡子的话说的。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隐喻。而驼背在店里的坐客又恢复活气谈笑起来这样一个较长的时间段里,仍然在思考刚才的那个问题。最后,他得出了“疯了”的结论。同样,这里面仍然有一种隐喻,因为他们都在承接前面的人说的话,客观上,他们受了花白胡子的话的影响。大家都知道,夏瑜说阿义可怜,他并没有疯,二十多岁的人和驼背也知道夏瑜没有疯。那为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夏瑜疯了呢?因为在我们的文化里,有“枪打出头鸟”之说,人们习惯按照传统或者传统已经认可的观点,去求得众人的和谐效应。

他们实际上是在掩饰某种东西。这里面的隐喻就是:“疯了”本不是说夏瑜的,也就是说他们思考的答案根本没有告诉大家,真正的答案存在他们的内心。他们只是承接前面花白胡子的话表达了一种模棱两可的观点。

这一思考过程同时伴随着惊疑、痛苦、悔恨、愤怒的情感,这是对自己先前行为表现的一种反思、一种审视。也正是这种反思和审视,暗示了二十多岁的人和驼背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倾向革命,为夏瑜的坟头送花环。有可能,夏瑜坟头的花环就不能说是“平添”。

三、商榷:别做自己的评论家

著名作家钱钟书说:“我主张作者对自己的作品不应插嘴。”我们暂且不论他评价是否客观,作者的阐释往往会被确认为就是作品本身真正要表达的内涵。鲁迅先生的“一点说明”,就在读者再创造面前树立了一堵墙,一个无法超越的障碍。读者在这堵墙前都会自觉不自觉地绕道而行,从而使得这个问题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无人过问。

[ 参 考 文 献 ]

崔秀杰,吴建华,李有吉.浅谈鲁迅小说《药》的艺术特色[J].卫生职业教育,2004(1).

(责任编辑 诺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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