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勇
摘要：自1993年以来，英国将利用现代学徒制培养技能型人才作为一项重要的国家发展战略。经过改革，英国现代学徒制得到蓬勃发展，各年龄段学徒人数迅速增加，企业主导的现代学徒制管理模式为学徒制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1]。现代学徒制在培养和提升学生职业能力方面成效显著，受到了社会各界广泛青睐。文章以英国现代学徒制物流专业试点项目为例，对英国现代学徒制进行本土化应用研究，以寻求破解我国职业院校学生的职业能力培养难题。
关键词：英国现代学徒制;本土化应用;职业能力;物流
中图分类号：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0）11-0027-07
近年来，我国各行各业对“校企深度融合、培养技能型人才”的各种模式的试点和研究达到了一个高潮，现代学徒制被各界公认为是培养和提升年轻人职业能力的最佳方式并因此成为我国职教界的研究热点。众多职业院校响应政府号召陆续引进、消化和改造了一些西方国家的现代学徒制模式，其中以英国现代学徒制、德国“双元制”、澳大利亚新学徒制（TAFE培训包）、瑞士现代学徒制为甚。本文基于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CFLP）物流专业英国现代学徒制的2次国家级试点和我校上海市教委的1次省市级试点，在笔者对英国本土物流企业实施现代学徒制的情况进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结合有关资料和文献，对英国现代学徒制进行本土化应用研究。
一、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特点
（一）倡导实践教学
英国现代学徒制发轫于20世纪90年代初，在其发展进程中，企业界逐渐获得了项目的开发主导权。经过改革，尤其是拨款制度的改革，英国将拨款的使用权交予企业，作为“产”方主体的企业界逐渐掌握了人才培养项目的开发主导权。这一改变使得英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项目群”的“产教融合”特性更加突显，也极大地调动了企业界参与人才培养项目开发的积极性。
英国现代学徒制对学徒的培养是通过校内和校外一贯制、显性课程和在岗实习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的，其构建了以实践教学体系为主导的人才培养模式，设定了学徒在企业环境中在工作岗位实践学习的最短期限（不少于365天）。英国现代学徒制的职业标准体系由英国企业界主导开发，且随着技术进步与行业发展，该体系还会定期更新与完善。英国现代学徒制职业标准体系的专业性充分体现出其在培养和提升学生职业能力方面的显著优势。
（二）建立“学评机制”
英国现代学徒制支持并鼓励学徒进行在岗自主学习。项目实施之前，管理团队根据学徒的实际水平、已修课程情况以及实践企业的岗位需求，选定学徒制框架体系中某个层级的职业技能标准，并在该职业技能标准所对应的全部课程单元中选取部分课程单元组成学徒的学习任务体系;在企业实践期间，学徒按照学习计划的安排，在企业导师指导下开展日常的自主学习，以完成学习任务体系中各课程单元的学习任务。同时，英国现代学徒制要求评估师按照典型作业流程对学徒每周的学习成果进行评估，并将评估结果及时反馈给学徒。评估活动的诊断作用及基于评估所产生的反馈结果反过来又可促进学徒的在岗自主学习。可见，英国现代学徒制建立起了一套“学评同步、以评促学”的学评机制。这一机制明显地有助于培养和提升学生的职业能力。
英国现代学徒制对学徒的评估考核强调的是职业能力而非理论知识。对学徒评估考核不是以传统的书面考试为主，而是更注重对实践能力的测试。考评一般会在工作场所开展，包括在工作场所中观察学习者在自然工作状态下的工作表现，在工作场所内对学习者的工作表现有重点、有选择地加以考察，以及在模拟的工作情境中对学习者进行能力与技能测试、熟练度测试和指定作业等[1]。英国现代学徒制还要求评估师使用多达十几种的取证方法对学徒进行评估考核。这些取证方法是：观察法（Observation，OB）、作业/项目法（Assignment/Project，A/P）、经过认证的先前学习经历法（Accredited Prior Learning，APL）、工作产品检验法（Examination of Work Product，EP）、证人证词法（Witness Testimony，WT）、案例历史法（Case History，CH）、个人陈述法（Personal Statement，PS）、提问法（Q-Questioning）、引导性讨论法（Guided Discussion，GD）、学徒演示法（Learner Presentation，LP）、工作簿法（Workbooks，WB）等。
（三）新型的师生关系
英国现代学徒制是“工作本位”职业教育的典型形式。学徒在企业轮岗学习期间，评估师对学徒授课、指导、考核、评估和反馈等都促进新型师生关系的产生。学习任务体系中每个课程单元的进行顺序，学徒每周与评估师的见面安排，师生双方沟通的具体方式（面谈、E-mail、短信、微信、电话等），评估师取证与学徒提供证据的方式等，需要评估师和学徒通过协商与讨论来确定，学徒和评估师之间形成的是典型的师徒关系。而且，这不仅仅是一种学术上的指导，也是一种情感联系。良好的师生关系可以激励学生继承和发扬导师的治学态度和科学精神，有利于学生对知识和科学的追求与探索，有利于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和创造力，以培养和提升自己的职业能力并进而塑造工匠精神。
英国现代学徒制是一种教师和学生、师傅和徒弟之间面对面的教育方式。师生之间及师徒之间可以充分相互了解，教师和师傅可以有针对性地对学生进行培养。这有利于学生职业能力的提升，非常符合因材施教原则[3]。
（四）实行严格的质量监控
英国现代学徒制施行“四层监控，三频管理”的质量监控管理体系。“四层监控”是指质量监控由企业导师、评估师、内审员和外审员等4个层次的监控来实现。其中，企业导师主要负责监督和指导学徒的日常学习;评估师主要负责评估学徒的学习成果;内审员主要负责评估评估师的工作（共含30个考核点）;外审员对学徒、评估师和内审员的学习和工作质量进行整体性的跟踪和把控，并在每期项目结束后负责頒发相应的职业资格证书。“三频管理”是指进行日、周和季三个频次的质量管理。日管理指的是由企业导师管理和监督学徒每日按学习计划学习和实践;周管理指的是评估师每周对学徒在岗学习的情况进行评估，内审员每周对评估师的工作情况进行考评并给出改进建议;季管理指的是内审员每季度考核评估师的评估技能并给出相应的评价意见。所有这些质量管理活动均使用相应的管理工具且形成报告，如《周总结表》《月总结表》《内审员现场考核月表》《内审员抽样检查报告表》《外审员抽样检查报告表》等。
多层次的质量监控和多频次的质量管理确保了英国现代学徒制项目实施的高质量，并促成了学生职业能力提升这一核心目标能够得以实现。
二、本土化应用实践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CFLP）作为教育部确定的全国首批165家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之一，在物流专业全面地引进、消化和创新了英国现代学徒制的人才培养模式。上海市现代流通学校参与了该试点项目。该项目为期两年分两期进行，在连续两届物流专业学生中試行。上海市现代流通学校代表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与英国瑞尔学徒制公司（The Real Apprenticeship Company Ltd.）合作，并且联合业界知名的第三方物流企业——顶通物流（上海）有限公司进行了试点工作。之后，上海市现代流通学校又申请并按照该模式实施了1期上海市教委的省市级试点。
（一）组织安排
从2013年下半年起，上海市现代流通学校就在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CFLP）、英国大使馆文化协会、英国瑞尔学徒制公司和顶通物流（上海）有限公司等多方共同协助下，着手在物流服务与管理专业中职二年级学生中组织实施现代学徒制试点项目。试点项目成立了由各方参与者共同组成的管理团队，团队成员由各参与方的核心成员组成。管理团队定期召开会议，分析研究项目实施中的问题，制定方案并且解决问题。
1.学徒的选拔与确定
首先，由学校和试点企业联合举行现代学徒制的项目推介会，向学生及学生家长进行宣讲。其次，学生自主报名，学校根据学生品德、学习成绩、在校表现等方面的综合情况进行把关和推荐。最后，试点企业派出经理人团队来校针对推荐的人选进行面试，并最终确定录用人员。被录用的学生组成现代学徒制班级，由学校选定一名班主任、试点企业选定另外一名班主任（一般由企业人力资源部门的主管担任），共同对班级进行管理。
2.学制安排
第一学年（即中职第二学年），学校和企业互相交替，学生在校完成专业理论、实操及相关考证课程，在企业完成认知实习，企业选派资深的物流专业人员来校任教;第二学年（即中职第三学年），学生进入实践企业成为企业学徒，在三个通用岗位（仓库管理、调度、和客户服务）轮岗实习，并通过师傅带徒弟的方式接受训练和评估考核。
（二）学徒管理
在为期一年的企业轮岗实习期间，学徒交替式地进行培训和学习。学徒一般有每周四天半的时间在工作岗位，在企业导师的指导下进行实践学习;每周半天时间在企业，集中接受评估师（2人一组）每周轮流对其进行的理论培训和现场答疑，理论培训的内容针对学徒学习任务体系中各个课程单元的学习材料。企业为每个学徒在每个实践岗位指派1名导师现场指导和监督学徒接受生产技能与能力的培训。在此过程中，学徒的实际工作量在逐步增加，学徒自身的生产技能与能力普遍得到提升。
学徒或住校或走读，由试点企业派出专用的车辆每日到学校或指定的交通站点接送。学徒午餐费自理。在一年的学徒期中，学徒若休假仍然按在校生执行学校的休假制度。学徒每月享有补贴性的实习工资收入，该收入根据定期的考核结果每3个月调整一次，考核优秀者的补贴性工资收入会更高一些，在学徒期满学徒转为企业的正式员工时，其工资水平不低于当地的最低工资标准。一年学徒期结束后，评选出不低于10%比例的优秀学徒，推荐其到英国本土的物流企业现场参观、接受培训，并与英国的同行进行交流，优秀学徒在一年学徒期结束后有机会直接担任试点企业的一线班组长。
按照实践企业与学徒个人事先签订的学徒培训协议，在一年学徒期结束后，学徒作为正式员工必须至少为企业服务一年时间（注：英国现代学徒制项目在英国实施时不存在此项约定）。
（三）职业技能标准选择
英国现代学徒制是一个由5个模块的资质所组成的框架体系。这5个模块是威尔士关键技能（Essential Skills Wales，ESW）、英国国家职业标准（National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NVQ）、雇员权利与义务（Employee Rights and Responsibilities，ERR）、 个人学习与思考技能（Personal Learning and Thinking Skills， PLTS）和英国商业与技术教育委员会课程（Business & Technology Education Council，BTEC）。其中，英国国家职业标准是用于培训和考核特定的行业和职位所需职业能力的核心模块。
英国现代学徒制的框架体系由8个层级组成，分别是等级1至等级8（Level 1， Level 2，… Level 8）。每一个层级的英国国家职业标准都被分解和体现在若干个课程单元中。每个课程单元均包含了不同的单元学习目标和很多个具体的考核点（即考核评估标准）。这些考评的标准既可能是知识性的，也可能是技能或能力性的。试点项目参照英国物流仓储业的教学标准，全面引入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物流三级职业技能标准即物流运作管理三级（LOM-Logistics Operations Management， Level 3）证书所对应的标准。
（四）课程设置
英国现代学徒制的物流三级职业技能标准共对应着16个课程单元。根据中、英两国职业技能标准的比对和我校物流专业所授课程，基于模块教学理论和结构化在岗培训理论，通过对仓库管理、调度和客户服务这三个工作岗位的典型工作任务进行系统和完整的梳理，试点项目设计出了由16个课程单元中的8个课程单元所组成的学徒学习任务体系（见图1）。这8个课程单元包含了17个单元学习目标共127个具体的考核点，且每个课程单元配有完整的理论学习材料和工作簿。
学徒学习任务体系完整地体现了合格从业者所应具备的知识、技能和态度，突出了软硬技能的结合，强调了对企业业务的真实贡献，不仅使学徒在岗学习的任务完整、清晰，更使学习任务具体、可测，能有效帮助评估师、企业导师以及学徒对学习任务达成清晰和统一的认识，为学徒自主学习计划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五）评估工作
试点项目对学徒的评估由学校物流专业教师和顶通物流（上海）有限公司管理人员组成的评估师团队共同完成。每位评估师一般负责评估2至3名学徒。在学徒进入企业轮岗之前，评估师会对学徒进行初始评估，每位评估师与学徒进行认真座谈，同时让学徒做一套心理与行为方面的测试题目作为对学徒的早期诊断，以了解每位学徒学习的起点。测试题目内容包括知识、能力、学习偏好、个性特征等。在学徒进入实践企业之后，评估师基于初始评估的结果与学徒協商制定个性化的学习方案，明确学习任务体系中各个课程单元的进展顺序，并且确定每周的学习计划和具体的考评方法，其中，知识性标准至少采用1种评估方法，技能或能力性标准至少采用2种不同的评估方法。
在学徒进入企业之后，评估师每周到企业现场对学徒进行一次评估。该评估活动必须遵守有效、真实、现时、充分和可靠五项关键原则，并且遵循典型评估作业流程。评估作业流程包含以下8个步骤：制定评估计划、与学徒面谈以了解本周工作情况、检查上周布置的作业、对本周学习成果进行评估、对评估结果进行评价和反馈、布置下周的学习任务并与学生约定具体的评估时间、填写评估报告并整理和归档评估材料、每月召开三方（评估师、学徒和企业导师）会议以使各方了解评估的目标和内容以及学习任务的进展情况。
试点项目的内审由外部第三方咨询公司英国瑞尔学徒制公司施行。瑞尔公司进行了项目的全程远程内审和每3个月一次（全年共4次）的现场实地内审。英国PEARSON机构作为颁证机构对试点项目进行外审。作为英国政府驻中国大使馆牵头的英国现代学徒制在华的首个试点项目，英国政府给予了高度关注。项目试点期间，英国政府的商业、创新和技能部国际交流部门的官员们专程来到中国对项目进行实地考查。
三、试点项目的特色与创新
（一）试点项目的特色
培养和提升学徒职业能力的关键点在于确保学徒在岗学习的质量。学徒在岗学习是现代学徒制区别于学校职业教育的核心要素。学徒在岗学习质量高低直接影响着现代学徒制的实践成功与否。英国现代学徒制试点项目具有鲜明的特色，采用“4S”学徒在岗学习模式，其主要体现为：
1.学习任务结构化（Structured Learning）
解决了“学什么”的问题。基于模块教学理论和结构化在岗培训理论，试点项目根据企业三个通用工作岗位的典型工作任务设计出由8个课程单元所组成的学徒学习任务体系，这使得学徒的在岗学习任务明确、目标清晰。
2.学徒学习自主化（Self-regulated Study）
解决了“怎么学”的问题。基于自主学习理论和情境学习理论，学徒学习任务体系中的每个课程单元均配备了充分且高质量的理论学习材料和工作簿，用以引导和帮助学徒在工作场所通过各种方式（如主动观察、操作、反思等）自主学习以完成学习任务。企业导师和评估师也能够据此更有针对性和更有效地对学徒提供指导。
3.评估活动标准化（Standardized Assessment）
解决了“怎么评价”的问题。基于能力本位的评价理论和标准作业程序原理，试点项目提供了评估师必须遵守的五项关键评估原则和十多种评估考核的方法，项目也规范和制定出由8个标准步骤组成的典型评估作业流程，并给出了明确的考核评估标准（8个课程单元包含17个单元学习目标共127个具体的考核点）用以对学徒的学习进行考评，侧重考核“输出能力”。
4.质量保障体系化（Systemized Assurance）
解决了“怎么保障”的问题。基于第三方评估理论和质量控制理论，试点项目建立了“四层监控、三频管理”的内外部分级的质量监控保障体系。尤其是外部第三方咨询公司进行定期内审和颁证机构进行外审，及每日和每周与每季的多频次管理，确保了项目实施的高质量和学徒在岗学习的高质量。
（二）试点项目的创新
试点项目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均有所创新，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理论方面
项目构建了立体式的学徒在岗学习框架，从学徒“学什么”到“怎么学”，再到“怎么评价”，最后到“怎么保障”，从四个维度做出明确的安排，充分体现出英国现代学徒制是一个系统性和结构性的框架体系。这一框架体系能够有效地确保项目对学徒职业能力的培养。项目通过初始评估实现了对学徒的早期诊断，并基于每位学徒学习的起点和个性特征为其提供了个性化的学习方案，实现了学徒的个性化发展，有助于培养和提升职业能力。
2.实践方面
项目的质量监控保障体系充分调动了内外部力量，外部第三方咨询公司和颁证机构的管控强化了质量监控与保障;项目的众多评估考核方法也突出了能力本位，强化了评估的客观性及其诊断作用;由评估师、企业导师和学徒共商个性化的学徒学习方案，提高了学徒学习的积极性;项目促成了管理工具的创新，建立了系列化的制度文件和操作文档，可帮助实现过程控制和结果控制。
领导与管理能力在个人职业生涯的发展过程中往往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英国现代学徒制重视打造学徒的领导与管理能力，明确要求学徒应从管理者的角度发现问题并思考问题和寻求解决问题。英国现代学徒制物流运作管理（LOM）三级证书是高级学徒证书，培养的是企业初级管理人员（如一线班组长）。在学徒学习任务体系中，8个课程单元均从不同的角度解读了物流，这样所有的课程单元合起来就拼出了一个关于物流的基本图像。物流活动包括哪些基本内容？物流管理应从何处着手？哪些方面的问题应得到重视（如职业健康与安全、环境保护等）？回答每个课程单元理论学习材料和工作簿中的问题绝非易事，学徒除了在“做中学”，还须在“做中思”。问题大多蕴含和体现了典型的西方思维模式，在实际工作中找不到现成答案，在课本上也找不到标准答案。要回答这些问题，学徒需要深入思考并从实际工作中进行提炼，不仅需要概括的技能和思维逻辑，而且需要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思考和具有更广阔且更科学的视角。这个过程锻炼了学徒的逻辑思维能力，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能力，为学徒日后成为基层一线的管理者奠定了基础。不仅如此，英国现代学徒制明确要求评估师在询问学徒问题时，不能仅仅地满足于学徒一般的解释，而应该进一步追问学徒“为什么是（会）这样”“如果这样，那么管理者应该怎么办”，这促使和鼓励学徒做更深层次的进一步思考，使学徒能真正地站在管理者的角度去发现问题、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