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康敏 曹晔
摘要：基于“十一五”“十二五”期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立项的职业教育学课题数据，从立项数量、项目类别、地区分布、立项单位、研究领域五个维度进行统计分析。研究发现，与普通教育相比，职业教育学立项课题数量、层次有待提高，且在区域、申报单位和研究领域存在较大的不平衡，由此提出了五方面的改进建议。
关键词：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职业教育学；立项课题；十一五；十二五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18）08-0005-05
目前，我国职业教育改革实践成绩斐然，职业教育理论研究初步取得一定成果，但基于学科发展的职业教育科研成果比较薄弱，职业教育学科尚未展现对我国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有针对性的诠释、指导和预测功能[1]。职业教育科研工作滞后于职业教育发展的现实需要，迫切要求加快、加强职业教育科研工作。课题立项层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科研工作的质量和水平，因此，本文从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立项的视角来反映职业教育科研情况。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从1983开始启动，它是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为提升教育科学研究水平而面向全国设定的高级别教育科学研究课题类别[2]，不仅代表教育部进行课题立项（分为教育部重点和教育部青年项目），而且代表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办立项（分为国家重点、国家一般、国家青年项目），在课题立项质量和水平上具有高层次、高规格的特点。笔者对近十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中的职业教育学立项课题进行分析，从中探索高层次职业教育科研项目立项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改进建议和对策。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笔者用Excel软件对2006—2015十年间立项的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职业教育学项目，从项目类别、地区分布、承担单位、研究领域四个维度进行统计分析，并分析比较“十二五”与“十一五”期间立项项目发展变化情况。研究方法采用定量统计法和描述法。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立项数量
如下页图1所示，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10年立项的各级各类课题共3 867项，其中职业教育学占271项，占总立项的7.01%。从年度变化来看，2006—2015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职业教育学课题年立项数处于稳定状态，整体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小幅增长。从“十二五”和“十一五”比较来看，“十二五”期间立项数为150项，比“十一五”立项数121项多29项；“十一五”期间职业教育学立项数呈现稳定上升趋势，并且在2010年无论是数量还是比率都得到了提高；而“十二五”期间的2011—2013年，无论是总体立项数目还是职业教育立项数目均呈现出一定幅度的下降，这是因为自2009年开始，为了避免申报水平低、提高科研资源利用率，提高科研质量，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逐步由以往的自由申报改为限额申报[3]。2011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又进一步严格实施限额申报制度，这无疑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申报数量快速增长的趋势，所以在总体立项数目上都有所减少。由于职业教育学作为年轻学科发展不成熟，使其减幅在一定程度上也更加明显。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立项数目变少，把关更为严格，也提升了立项和研究的质量。在2013年后，职业教育立项数目又出现较大增幅。虽然这10年职业教育学项目在总体上呈现一定的增幅，但是增幅较小，职业教育占整个教育学立项数的比重始终没有超过10%。这说明职业教育学课题尚未受到足够重视，学科地位相对较低，社会关注有待提高。
总体来看，“十一五”至“十二五”期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立项课题总数由1 759项增长至2 108项，增长率為19.84%，而职业教育学课题由121项增长至150项，增长率为23.97%。相对于整体平均水平而言，职业教育学在“十二五”期间是相对增长，但增幅不大。
（二）立项类别
十年期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立项的课题中职业教育学项目共271项，分为国家重点课题、国家一般课题、国家青年基金课题、教育部重点课题、教育部青年专项课题两个级别五大类。五大类立项数量和占比依次为8项，占2.95%；57项，占21.03%；25项，占9.23%；129项，占47.60%；53项，占19.19%。教育部课题所占比例为66.79%，是国家级课题占比33.21%的两倍多。从五种类型课题立项率变化趋势来看（见图2），国家一般课题和教育部青年专项课题数量及所占百分比均呈上升趋势，既反映了职业教育科研实力不断增强，也反映青年学者不断成长，科研队伍后继有人的现实。国家青年课题近年来呈现下降趋势，也反映出青年学者还需要加强培养和锻炼。
从“十二五”和“十一五”两个期间的比较来看，除了国家重点项目“十二五”期间有两年流标外，低于“十一五”期间每年都有1项国家级重点项目中标外，其他四类项目“十二五”都比“十一五”有所增加，数量增加最多的是教育部重点项目，相对数增长幅度最大的是国家青年项目，增加了50%。（见图3）
（三）地区分布
地区分布主要从31个省份和东、中、西部三大区域两个方面进行比较分析。十年期间职业教育学课题立项涉及2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地区分布较广。从总体来看（见下页表1），十年期间最多的省份是湖南省，共37项，这体现其在职业教育领域研究中占有绝对优势。无论是“十一五”期间，还是“十二五”期间，湖南、天津、北京、江苏、浙江、上海6省市均稳居前六名，这与这些地区职业教育较发达、职业教育教师培养院校和职业教育科研机构相对较多不无关系。从十年间的变化来看，经济欠发达地区与发达地区职教科研差距依旧明显。
从“十二五”和“十一五”期间比较来看，“十一五”期间排名前六名的依次为湖南、天津、北京、江苏、上海、浙江，“十二五”期间排名前六位的依次是浙江、北京、天津、湖南、江苏、上海。总体上来看，这六个省份与其他省份相比实力雄厚。此外，另有9个省份立项数实现了从无到有，表明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项目覆盖的范围不断扩大，同时表明经济欠发达地区与发达地区科研实力差距有缩小的趋势。
如表2所示，“十二五”期间，东、中、西部地区职业教育学立项分别为103、29、18项，占比分别为68.67%、19.33%、12%。与“十一五”相比，东、西部地区的立项数和占比均有所增加，东、西部地区差异有缩小的趋势，但差距依旧悬殊。而中部地区的数量和占比均呈下降趋势，东、中部区域差异进一步拉大。在国家级课题中，“十一五”期间，东、中、西部地区分别立项26、11、1项，“十二五”期间分别为35、12、3项。因此，“十二五”与“十一五”相比，国家级课题三类地区均有所增长，但三类地区的差距基本稳定，变化不大。可见，立项数与各地的经济和职业教育发展水平等密切相关，东部地区经济发达，从事职业教育的院校和研究机构较多，研究实力较强，因而立项数多。近年来，随着西部地区职业教育的崛起，我国东、中、西部区域之间职业教育学术研究水平差距有缩小的趋势。
（四）单位分布
全国教育科学规划立项课题主要由高等学校、科研机构和党政机关三大类机构来承担。表3列出“十一五”“十二五”期间主持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数超过5次的9个单位。其中，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并列第四，国家级课题占比相对较高，为50%，由此可见科研机构的研究实力雄厚。其他七位为本科院校5所，高职院校2所。立项数第一的是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数量是第二名的两倍，占总比的5.90%，但在国家级课题数量上不占优势。华东师范大学课题数位居第二名，国家级课题数量较多，体现了其课题质量和数量的双重优势。5所本科院校均设有职业教育方面的研究机构，除了北京联合大学外，都从事职业技术教育学专业研究生教育，华东师范大学和西南大学都是培养职业技术教育学博士生单位，重视职业技术教育学学科建设，申报比例较高。
“十二五”较“十一五”来说，无论是课题总数还是国家级课题数，在总体数量上有一定幅度的增加，但就承担单位来讲变化不是很大。在前几名中，变化较为明显的是北京联合大学，总课题数量从0到7，包含了两项国家级课题。总的来看，“十一五”“十二五”期间均存在承担单位较为集中、单一，且以本科高校为主的特点。
（五）研究领域
职业技术教育学作为一个新兴学科迫切需要加强多方面的研究，为此，我们将职业教育学立项课题分为职业教育理论与政策、中高等职业教育及衔接、农村和少数民族及偏远地区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投资与资本配置、职业教育教师发展、教师培养培训、比较职业教育和其他等八个研究领域。由图4可知，“职业教育理论与政策”受关注度最高，“中高等职业教育及衔接”次之，“农村、少数民族及贫困地区职业教育”第三。这说明研究者对于农村、少数民族、贫困地区以及残疾人等弱势群体的职业教育问题关注度较高，有利于促进教育公平的实现。职业教育立项主题主要集中在基本理论、热点、难点上。
从“十二五”与“十一五”期间研究领域分类来看，中高等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投资与资本配置、职业教育培训、比较职业教育四个领域研究数量都有明显增加，说明四者关注度得到提高。而在职业教育理论与政策、农村少数民族及边远地区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教师发展等方面的关注度有一定的下降。
三、问题与建议
（一）问题
1.数量偏少，级别较低
近年来，职业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数量上的增加，质量也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但课题总量绝对数较小，总的立项率始终没有超过10%。与教育学其他二级学科相比，明显偏低。国家重点课题，尤其是国家青年课题偏少，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我国职业教育研究不仅要广泛培育研究队伍，而且要重点培育青年领军人才，避免出现后继无人的现象。
2.区域分布不均衡
从区域分布来看，职业教育学课题立项表现出严重的不均衡，立项单位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虽然说“十二五”期间随着各地对职业教育研究的普遍重视，这一问题有所改善，但差距依旧明显，反映了职业教育发展水平的差异。
3.课题立项单位单一
职业教育学课题的85.98%由高校主持，高校是职业教育研究的主力军。当前，科研机构、中等职业学校、社会团体、教育管理机构的课题立项比重还很小，积极性有待提高；综合院校以及重点院校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不够；职业教育是跨界教育，需要多学科的融合，但跨学科立项课题较少；在立项课题中很少有多部门联合申报课题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显现出合作意识不强。
4.研究领域较集中
从研究领域来看，首先，在进行科学研究过程中出现一味追求热点，个别课题被反复探讨，许多领域立项较少甚至无人问津的情况。用经验思维替代理性思维的研究过程及其结果，弱化了职业教育学科的理论性[4]。其次，理论研究多于应用研究，宏观课题多于微观课题，不利于学科建设。
（二）建议
1.加强规划指导，稳步提升数量
职业教育学是一个新兴学科，学科研究力量相对薄弱，但职业教育是跨界教育，发展中遇到的问题比较多，无论是理论研究还是实践研究都亟待加强。全国教育科学规划办应加大扶持力度，在立项数目上给予一定的倾斜，各省级教育科学规划办要积极鼓励相关高校积极申报职业教育学课题。各高等院校，尤其是高等职业院校也要鼓励教师和科研人员积极申报职业教育学课题，并对职业教育学课题研究给予相应的经费支持。
2.统筹兼顾，促进共同发展
我国东部地区职业教育发展水平较高，研究力量雄厚，立项课题较多，这在以往也是正常的。近些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我国西部地区职业教育发展迅猛，为我国职业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但西部地区发展职业教育面临的困难更多、问题更多，迫切需要加强研究。如果我们过于倾向于让优势单位承担科研项目，无疑会使地区之间的差异继续拉大，不利于西部地区职业教育的发展。因此，我们既要尊重历史，也要面向现实，既要鼓励各单位、各地区积极申报职业教育学课题，也要考虑现实差异，增加对弱势地区职业教育课题的立项与培养，如增加一些西部专项课题，助力西部地区科研实力的提升。
3.鼓励不同单位协作开展课题立项
职业技术教育学科建设是一项需要付出长期艰苦努力的社会性工程，应该大力开展合作研究[5]。全国和省级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要出台相关政策，鼓励不同单位积极申报职业教育学课题，提高大众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促进研究机构多样化，进一步增强职业教育科研实力。同时，在课题申报时，对一些重点问题、难点问题，鼓励高校与行业企业、政府职能部门等不同机构联合申报，协同开展研究。如中等职业学校缺乏单独立项的能力，可与高等院校联合申报，这样，既有利于提高中职教师的科研水平，也有利于提高科研成果的应用水平。
4.加强职业教育学立项研究类型的管控
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领导小组应针对当前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问题和职业教育学学科建设的薄弱环节，加强对职业教育学研究立项的类型管控，一方面，加强职业教育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促进职业教育学形成完整的学科体系，更好地指导职业教育发展；另一方面，加强一些职业教育研究薄弱领域的研究，解决制约职业教育发展的一些关键问题。总之，通过理论和实践的双重发力，从整体上提升职业教育研究水平。
参考文献：
[1][4]肖凤翔，唐锡海.我国职业教育学科自觉的思考[J].教育研究，2013，34（1）：113-118.
[2]温颖，曹晔.2003—2012年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职业教育立项课题统计分析[J].教育与职业，2013（33）：18-20.
[3]曾云天，张彩云，孙世明.以限額申报制度保障课题研究质量——基于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申报制度改革前后的实证分析[J].教育科学研究，2012（2）：35-40.
[5]周明星，刘晓.我国职业教育学科建设：使命与方略[J].高等教育研究，2008（3）：61-65.
（责任编辑：杨在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