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宾 刘国买
摘要：新生代农民工已逐渐成为建筑业的劳动主体。当前，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对职业技能培训的需求强烈与职业技能培训的供给缺乏的矛盾日益突出，现有职业技能培训模式难以适应建筑产业现代化、工业化发展的要求。文章分析了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的特点及当前职业技能培训存在的问题，分析MOOC在职业技能培训方面的特点和优势，研究利用MOOC进行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模式的开发，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MOOC;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18）12-0005-05
新生代农民工是指1980年以后出生，年龄大于16岁，在异地以非农就业为主的农村户籍人口。新生代农民工中从事建筑行业工作的称为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他们已经逐渐发展成为建筑业的劳动主体。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全国建筑业农民工为5 415.23万，而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占比总量的50.5%，人数达到了2 734.69万人[1]。处在转型升级中的建筑产业逐步从劳动密集型转向技术技能型，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水平不足的问题凸显，劳动力技能水平与产业结构不相适应的矛盾越来越严重。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建筑行业安全生产。因此，如何有效、大规模地提高农民工职业技能水平，以适应建筑产业转型升级的需要应受到广泛关注。
一、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的特点
（一）渴望融入城市生活，但缺乏职业技能
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较老一代的农民工更容易适应城市生活。调查数据显示，他们中近95%的人认为自己适应城市的生活，并且对城市有较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2]，他们认为应该与城市人拥有同等的地位。但他们多数人进入建筑行业前，未接受过相关的职业技能培训，据笔者对福州市建筑市场调查统计，他们中有73.8%的人是通过老乡、亲戚介绍或者是“工头”招工的形式直接进入建筑工地工作，并无相关的职业技能培训。由于缺乏职业技能，他们从事的工作以体力劳动为主，大多数人是通过现场“师傅带徒弟”的方式获得建筑工地工作需要的技能。由于缺乏职业技能，无法获得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且建筑行业工作流动性大，造成他们无法真正地融入到城市生活。
（二）职业期望值较高，但缺乏职业规划
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初中及以上学历者占80%以上[3]，而老一代建筑业农民工初中及以下学历者占83%，新生代建筑农民工文化程度普遍提高。相对较高的学历直接影响了他们的职业期望与职业选择，他们希望从事较为轻松而待遇较好的职业，普遍不愿意从事建筑行业中脏、苦、累的工作，而支撑他们从事建筑业工作的主要原因是建筑工人收入相对较高，期望通过收入的积累换取更好的职业。但他们普遍对建筑行业的发展前景感到迷茫，多数人还未意识到建筑业的转型升级对技能提高的需求，只从眼前经济利益出发，缺乏长远的职业发展规划。
（三）渴望提升职业技能，但参与度不高
多数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意识到，要在城市中生存、获得更好的职业发展，接受职业技能培训是必由之路，他们对职业技能培训是认同、渴望的。据笔者调查统计，表示愿意参加职业技能培训的人占总数的73%以上，期望通过继续学习获得一门过硬的技术摆脱传统建筑行业的工作从而立足于城市，融入到城市生活中。由于他们多数缺乏长远的职业规划，个人不愿意对职业技能提升的机会成本进行付出，寄希望于企业对其进行职业技能提升。而企业则认为建筑工人流动性大，投入培训并不能带来相应的回报，参与的积極性也不高。
二、现有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模式及存在的主要问题
国家重视农民工职业技能的提升，多次发文要求加大对农民工的职业培训力度，鼓励多渠道参与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促进农民工就业问题的解决。2014年9月印发的《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做好为农民工服务工作的意见》指出：“加大农民工职业培训工作力度，对农村转移就业劳动者开展就业技能培训”“将农民工纳入终身职业培训体系”“加大培训资金投入，合理确定培训补贴标准，落实职业技能鉴定补贴政策。改进培训补贴方式，重点开展订单式培训、定向培训、企业定岗培训，面向市场确定培训职业（工种），形成培训机构平等竞争、农民工自主参加培训、政府购买服务的机制。鼓励企业组织农民工进行培训，符合相关规定的，对企业给予培训补贴。鼓励大中型企业联合技工院校、职业院校，建设一批农民工实训基地”;2015年3月，住建部印发的《住房城乡建设部关于加强建筑工人职业培训工作的指导意见》指出：“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引导建筑施工企业积极参与职业培训，探索建立企业自主培训考核机制……探索建立建筑工人工资水平与职业培训等级相挂钩机制，充分调动建筑工人参加职业培训”;2017年2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建筑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意见》也指出，“加强工程现场管理人员和建筑工人的教育培训。健全建筑业职业技能标准体系，全面实施建筑业技术工人职业技能鉴定制度”;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特别提到：“大规模开展职业技能培训，注重解决结构性就业矛盾，促进农民工多渠道就业创业。”近几年，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工作已经逐步收到效果。但是，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它涉及政府部门、企业、培训机构、农民工自身等多方面的因素，仍面临着投入资金和补贴覆盖面不足、法律法规保障不到位、农民工参与度不高、企业配合度低、培训机构和培训基地建设缓慢等困难。特别是当前的建筑行业仍以劳动密集型为主，大量的农民工仍是主要的一线作业人员，农民工进入建筑行业几乎无门槛要求，建筑业中现有的几种职业技能培训模式无法有效提升农民工职业技能水平。
现有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模式主要有以下几种[4-5]：一是传统学徒培训（师带徒的传帮带）。主要是刚入行的建筑业农民工需要有经验的人带，或者帮助有经验的工作者做辅助性的工作，以学徒工的形式进行培训，岗位通常技术含量较低，易懂易学，培训的针对性强，灵活方便，几乎不需要成本，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完成岗位技能的掌握并投入到工作中。二是施工企业主导的培训。作为用工主体的建筑施工企业，根据市场和自身的需求，主导培训方式及其内容，为农民工提供实用的职业技能培训，通常培训技术含量较高，企业培训目的性强，职业技能提升迅速。三是商业盈利性培训。商业培训机构组织的针对不同市场需求的各类培训，其针对性强、效率高。四是政府引导性培训。由政府制定方案和要求，提供配套经费，借助培训机构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并颁发相应的职业技能资格证书。由于培训模式不一，存在的主要问题也有所不同，如下页表1所示。
综上分析，当前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存在以下几个主要问题。一是成本高。按照《生产经营单位安全培训规定》规定的“生产经营单位新上岗的从业人员，岗前安全培训时间不得少于24学时”，仅岗前的安全培训要求，要组织5 000多万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其每年培训总学时超过12亿学时。如果由政府提供，资金投入巨大，且无法全面覆盖;企业因农民工流动性大或回报不明显不愿承担培训费用;农民工因其培训期间没有收入或培训结果对收入无显著影响，缺乏投入的积极性。二是灵活性不够。通过对福州地区建筑业农民工安全教育的调查显示，当前建筑业农民工的岗前安全培训，91.1%采取的是集中培训的方式，要么占用工作时间，要么牺牲休息时间，且培训方式单一，多以照本宣科的课堂讲授培训为主，内容死板，无法适应农民工群体的特点和复杂多变的建筑业行业发展。三是培训资源缺乏。从课程方面看，当前提供的课程数量有限，教学方式方法陈旧，可选择的不多，无法做到“按需学习、因材施教”;从师资方面看，缺乏合格的师资，目前担任建筑业农民工岗前培训的大多是项目管理人员，他们缺乏教育培训方面的能力和技巧，而且企业也不重视师资培养和能力提升。
三、MOOC培训模式的开发研究
（一）MOOC的特点
MOOC是一种面向社会公众的大规模、开放性、在线的课程[6]，是一种面向所有人开放的网络教育资源。这种网络课程不但提供视频教育资源、文本学习资料和在线答疑外的在线学习机会，还为学习者提供互动交流，课程结业合格可获得结业证书。这种课程模式在职业技能培训中具有如下优势：一是平均培训成本低。开发一门课程的前期投入虽多，但平台上可同时接纳数量庞大的农民工群体进行在线学习，每一个学习者的课程平均学习成本很低，而且MOOC 平台可以利用大数据在人力资源方面具有深度开发前景，所以，MOOC能降低培训成本[7]。二是学习方式灵活。学习者不受时间、空间等的影响，利用终端设备即可学习，农民工可利用各种零散时间结合工作岗位需求，随时随地学习。同时，平台还可以记录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利用大数据研究、分析学习者的学习规律和认知情况，不断改进，使得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更加灵活方便。三是课程资源丰富。一门简单的MOOC课程单元仅需要平台提供软件和电脑、摄像机等终端设备，配上后期的制作剪辑就可以完成，使得教育者、有经验的专家和施工管理人员均可以独立或简单协作完成一门课程，且能制作数量足够多，分岗位、专业、工种的在线课程[8]。因此，课程数量上可以无限积累并在质量上不断修改完善，师资资源也极大丰富，能够满足行业内不同岗位个性化的学习需求。
（二）MOOC农民工培训模式的开发
利用MOOC模式进行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的基本模式如图1所示。根据职业技能培训的需求或者潜在需求，培训师开发制作相关的课程，课程质量由政府或建筑业行业协会组织评估和认定后，才能向社会开放，学习者注册、学习，考核通过后获得结业证明。
这种基于MOOC培训的平台模式具备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政府或建筑业行业协会出资搭建MOOC平台并保障技术手段和基础设施，建立考评制度。根据建筑行业的发展提出相关职业技能培训需求，开设学习模块，进行政策性的引导，同时参与课程质量评估和认定以及考核结果监督，以保证课程质量。建筑业行业协会对于从业资格准入的培训课程进行认定，考核、反馈平台职业技能培训内容，对培训成绩结果进行认可，并对MOOC平臺的培训模式进行推广[9]。二是培训师开设课程，吸引学习者。MOOC平台允许不同的培训师根据建筑行业不同工种、岗位的需求创建自己的课程，课程经认定合格后在平台开发学习，课程以适当收费方式或免费分享方式为培训师开发者创造经济价值或体现其社会价值。三是学习者自主学习，获得职业能力的提升。建筑业农民工在MOOC平台注册，根据自己的学习需求选择课程进行在线学习、完成作业、参加测试，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同时可以进行在线开放式讨论互动。除选择从业资格准入的培训学习外，还可自主选择其他职业技能提升课程的学习，以获得职业能力的自我提升。对于准入资格的培训，平台要确保课程成绩的真实有效。以“中国大学MOOC”平台注册学习为例，建筑业农民工在MOOC平台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尤其是学习成绩和结业证明与从业资格挂钩的课程。为了防止非法用户登录或者修改学生的课绩，可以采用数字签名机制来进行用户身份认证，从而保证课绩的真实性和安全性[10]，学生注册学习的基本流程如图2所示，其在平台的注册、验证、学习均需要进行身份验证。
（三）MOOC培训模式的政策支持
要有效利用MOOC进行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需要政府的支持。
一是需要法律法规的保障。建立和完善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法律法规是职业技能培训系统工作能够良好开展和有效监督的基本前提，也是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相关政策、措施落实和监管的重要保证。目前，涉及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的法律法规缺乏，政策多为指导实施的意见类，对培训主体权力、职责的界定，培训费用投入、监管等问题尚未完善。因此，为确保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工作的顺利开展，应出台针对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的法律法规，特别是要结合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的特点和当前科学技术发展水平及其发展方向进行建立完善。法律法规除明确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地位、培训模式、培训内容及培训费用等问题外，还应明确各级政府部门的培训财政出资额度、资金拨付时间等问题。此外，还应落实不按规定开展培训的惩处办法和监督职责，确保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工作的良好开展和落实。
二是需要建立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考核准入制度。目前，建筑行业仅对特殊岗位的特种作业人员有资格准入要求，而其他岗位的门槛较低，有无技能等级证书无差异，此类的职业技能培训得不到农民工的认可。为了提高从业人员职业技能水平，防止和减少伤亡事故，应建立职业技能准入制度。因此，政府在利用MOOC推进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时，结合建筑行业发展和安全需求，将农民工职业技能作为标准纳入建筑行业准入制度中，建立考评体系，组织认定MOOC平台的职业技能培训课程以及认可其结业成绩。建筑业行业协会利用MOOC平台进行农民工培训结果的信息共享和互认，不仅减少教育的时间成本、费用成本和总体社会成本，还有利于农民工和企业互选，并帮助农民工按需有序流动。
三是需要资金支持。MOOC平台的建立及其技术保障应由政府提供，培训师开发创造的价值通过收取适当合理的费用或政府对其创造的培训价值给予基金奖励，鼓励他们积极开设课程并制造优质的课程。同时拓宽经费渠道，打破传统施工企业承担和政府拨款补贴的教育经费投入模式。在职业技能纳入建筑业准入制度的基础上，政府、企业（建设单位、施工企业）、个人均应对教育费用有所承担，应考虑受益与费用负担相关的原则。如政府收益是安全生产稳定和社会总成本降低，对农民工的基础知识、进城打工前所需的基本安全知识和职业技能知识、融入城市生活的基本常识要求和素质要求等方面课程进行教育经费投入;建设单位在招投标过程中应加入农民工的职业技能教育经费;施工企业或劳务公司要承担满足农民工进场作业的各项技能要求的教育费用;农民工自身负责职业技能提升所需的费用。通过多种渠道的资金支持，多方分摊教育经费，促使利用MOOC平台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得到有效落实。
四是需要政府监督。一方面，为防止MOOC平台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只注重培训数量而忽视培训质量，从而导致培训水平不高，需要政府对培训效果的考核进行监督。如果监督中发现经过认定的MOOC课程流于形式、滥竽充数的行为予以取缔并给予相应的处理。另一方面，需要监督企业主体责任的落实。落实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机制的过程中必须落实施工单位的主体责任，强化其关注并参与职业技能培训的实施，确保教育经费足额投入，并且使用已经认证考核合格的人员。政府对于职业技能培训不到位的企业进行如挂黑名单、诚信记分、与招投标挂钩等处理，强化落实其主体责任。
MOOC培训模式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其培训学习成本低、课程资源丰富且学习方式灵活，在职业技能培训中极具优势，对于转型升级中的建筑业农民工职业技能提升具有现实意义。尤其是对作为未来产业工人主力军的新生代建筑业农民工而言，其职业技能提升和转型升级更能解决建筑行业发展和政策变化的需求。
参考文献：
[1]国家统计局.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EB/OL].[2018-04-27].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804/t20180427_1596389.html.
[2]陈江南.新生代农民工教育需求的研究[D].南昌：江西师范大学，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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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彭子茂.建筑业“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模式研究[J].教育教学论坛，2016（49）：24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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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芒.现代教育技术[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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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美英.利用MOOC进行产业工人职业技能培训的可行性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6（8）：25-29.
[9]余凡，佘阳梓.“校行企”共建职业技能培训MOOC平台的可行性调查研究[J].职教论坛，2017（21）：81-85.
[10]梁玉英.基于数字签名的课绩管理系统的研究與设计[D].广州：华南理工大学，2010.
（责任编辑：杨在良）
Research on Vocational Skills Training of the New Generation Migrant
Construction Workers by Using MOOC
FU Jing-bin， LIU Guo-mai
（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Fuzhou Fujian 350118，China）
Abstract：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main labor of construction in the future. That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new generation migrant construction workers has a strong demand and lack of supply for vocational skills training supply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prominent. The current model of vocational skills training is difficult to meet the demand of the modernization and industrialization in construction industry.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existing problems of current vocational skill training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new generation migrant construction workers and the advantage of MOOC， the paper studies the use of MOOC to develop the vocational skills training model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 construction industry and puts forward relevant policy recommendations.
Key words： MOOC; the new generation migrant construction workers; vocational skills train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