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文章以《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修订为例，基于专科条目的释义修订的特点，用实例阐明了： 如何使释文内部逻辑关系顺畅，意思明白；如何使释文逻辑层次清晰，主次分明；如何使释文科学匹配，避免广狭、轻重、归类、语体等参差；如何尊重公共认知，避免认知分歧。
关键词 语文词典 词典修订 专科条目 逻辑 认知
《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是一部精品辞书，从1978年正式出版以来，至今已是第七个版本了，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地学习积累、用心揣摩，不断地自我革新、自我完善，让这部词典最大程度地满足读者所需。词典的修订过程也是词典的研究过程，其中的匠心如果不被记录和留存，很容易随着时光的流逝埋入尘埃，后继者又要从头来过。2016年9月，《现汉》第7版问世，此时正可回顾修订历程，为将来词典的继续提高打下基础。
《现汉》是语文词典，但也收录一定比例的专科条目。专科条目的注释与语文条目的注释相比，有很大不同，最明显的是专科条目知识性强、专业性强，因此比较难懂。对母语是汉语的大部分读者来说，一般的语文条目的意思是已知的，通过阅读词典的注释，能对词语理解更准确到位，这是一个从模糊到精准地学习过程。专科条目却不是这样，专科条目的意思常常是读者不熟悉的，需要通过词典注释来弄明白词条所指的是什么，这是一个从“不知道”到“知道”的过程。把读者从“不知道”带到“知道”，编者需要把事物琢磨清楚，理顺逻辑关系，然后再用尽量浅显的话说出来，真正让读者阅读专科条目“看着能懂”。这种工作并非有多高难度，但要用心精微，对文字叙述认真推敲，这也是精品辞书匠心所在的一个缩影。
本文探讨语文词典中专科条目（包括科技条目和哲学社会科学条目）的释义修订，意在通过7版的修订实例，指出专科条目注释容易出现的问题，以及如何处理和解决这些问题。
一、 释文的内部逻辑关系要顺畅，意思要明白
专科条目的释文通常比较长，释文内部的逻辑关系也比较复杂，编纂者首先要搞清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用文字清晰地表达出来。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可能的。我们分析下面一些例子：
锚
锚máo 名 船停泊时所用的器具，用铁制成。一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带倒钩的爪儿，另一端用铁链连在船上，抛到水底或岸邊，用来稳定船舶。（第6版）
锚是船停泊时所用的器具，有两端，一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带倒钩的爪儿，另一端用铁链连在船上，那么，是把哪一端抛到水底或岸边呢？第6版注释没有交代，这样的注释，释文内部的逻辑关系是不清晰的，意思也就不明白，读者只能大致了解，半蒙半猜，这样的注释就没到位。因此，《现汉》第7版加了一句话“停船时，把带倒钩的一端……”，逻辑关系一下子就清楚了，意思也就明白了。改后释文如下：
锚máo 名 船停泊时所用的器具，用铁制成。一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带倒钩的爪儿，另一端用铁链连在船上，停船时，把带倒钩的一端抛到水底或岸边，用来稳定船舶。（第7版）
保证金
保证金bǎozhènɡjīn 名 在经济活动（如证券、期货等交易）中为了履行某种约定而缴纳的一定数量的钱。（第6版）
在第6版的注释中，“保证金”是为了“履行某种约定而缴纳的钱”，而实际上，“保证金”是为了“确保履行某种约定而缴纳的钱”。“保证金”是起“保证”作用的钱，不是起“履约”作用的钱。因此，《现汉》第7版修订了条目，更正了其中的逻辑关系。改后释文如下：
保证金bǎozhènɡjīn 名 在经济活动（如证券、期货等交易）中为了确保履行某种约定而缴纳的一定数量的钱。（第7版）
安全系数
安全系数ānquánxìshù ① 进行土木、机械等工程设计时，为了防止因材料的缺点、工作的偏差、外力的突增等因素所引起的后果，工程的受力部分实际上能够承载的力必须大于其容许承载的力，二者之比叫做安全系数。② ……（第6版）
第6版关于“安全系数”的定义，前面是描写说明的注释方式“进行土木、机械等工程设计时，为了防止因材料的缺点、工作的偏差、外力的突增等因素所引起的后果，工程的受力部分实际上能够承载的力必须大于其容许承载的力”，后面接续了一个下定义的注释方式“二者之比叫做安全系数”，“二者之比”是谁和谁的比呢？逻辑上是很不清晰的，读者也就不容易理解词义。因此，第7版改为：
安全系数ānquánxìshù ① 工程的受力部分实际上能够承载的力与其容许承载的力之间的比值。在进行土木、机械等工程设计时，考虑到材料的缺点、工作的偏差、外力的突增等因素所引起的后果，为了保证安全，要求比值必须大于1。② ……（第7版）
第7版把释义修改为“工程的受力部分实际上能够承载的力与其容许承载的力之间的比值”，强调了“安全系数”是“实际上能够承载的力”与其“容许承载的力之间”之间的“比值”，释文内部的逻辑关系清晰顺畅，读者理解也就容易了。
从上面的三个例子可以看出，如果释文内部的逻辑关系不顺畅，就会造成意思含混模糊，当重新理顺了内部的逻辑关系，释文的意思自然也就明白晓畅。在专科条目中，逻辑是很重要的思维和表述工具。
二、 释文内部逻辑层次要清晰，主次要分明
我们讨论的“锚”“保证金”和“安全系数”，它们释文的逻辑关系是发生在同一层次的，是同层逻辑关系的处理。但是，如果释义内容复杂，在一个逻辑层次表述起来理解难度大，我们就可以划分逻辑层次。这样做，虽然逻辑层次复杂了，但相应的每个逻辑层次的理解难度都会降低。这种释义方式，在专科条目中是较为普遍的。可以看下面的例子：
酸和碱
酸suān ① 名 电解质电离时所生成的正离子全部是氢离子的化合物。能跟碱中和生成盐和水，跟某些金属反应生成盐和氢气，水溶液有酸味，可使石蕊试纸变红。如盐酸、硫酸等。② ……（第6版）endprint
碱jiǎn ① 名 电解质电离时所生成的负离子全部是氢氧根离子的化合物。能跟酸中和生成盐和水，水溶液有涩味，可使石蕊试纸变蓝。如氢氧化钠、氢氧化钾等。② ……（第6版）
“酸”和“碱”在第6版释文中，都是用一句话下定义完成的“电解质电离时所生成的正离子全部是氢离子的化合物”“电解质电离时所生成的负离子全部是氢氧根离子的化合物”，很准确，但句子很长，专业术语又多，读者理解起来是很困难的。为此，第7版在修订这两个条目时，注释方式做了调整：
酸suān ① 名 化合物的一类，电离时所生成的正离子全部是氢离子。能跟碱中和生成盐和水，跟某些金属反应生成盐和氢气，水溶液有酸味，可使石蕊试纸变红。如盐酸、硫酸等。② ……（第7版）
碱jiǎn ① 名 化合物的一类，电离时所生成的负离子全部是氢氧根离子。能跟酸中和生成盐和水，水溶液有涩味，可使石蕊试纸变蓝。如氢氧化钠、氢氧化钾等。② ……（第7版）
第7版修订多加了一个逻辑层次，先对事物的类别有个限定，“化合物的一类”，之后介绍本质的区别特征，“电离时所生成的正/负离子全部是……”。把一个逻辑层次划分为两个，理解难度就降低了。释义定义部分完成后，再补充次要些的区别特征，“能跟碱/酸中和生成盐和水……”，最后举例，“如……”。释文的逻辑层次很清晰，层层扩展，就像摄影时把镜头由远景拉成近景一样，让事物从茫茫的未知中逐渐聚焦成像，完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hépínɡɡònɡchǔwǔxiànɡyuánzé 我国倡导的处理社会制度不同国家相互关系的重要原则。即： 1. 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2. 互不侵犯；3. 互不干涉内政；4. 平等互利；5. 和平共处。（第6版）
第6版对“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定义是“我国倡导的处理社会制度不同国家相互关系的重要原则”，这其中本质特征是“处理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而“我国倡导的”这是个非本质的特征，把重要性显著不同特征放在一个逻辑层次介绍是不合适的，这就造成了逻辑上的主次不清。因此，第7版把“我国倡导的”这个特征，放在靠后的位置，作为次要信息来补充说明。改后释文如下：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hépínɡɡònɡchǔwǔxiànɡyuánzé 处理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即： 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由我国倡导并已为世界上许多国家所接受。（第7版）
舍宾
舍宾shěbīn 名 一种形体健美运动，产生于前苏联，盛行于俄罗斯。以形体美、静态美、动态美、气质美、整体美为训练目的，参加训练的多为女性。[英shaping]（第6版）
“舍宾”作为一种形体健美运动，已经从其发源地普及到很多国家，它的发源地、盛行地已经不是它的标志性特征，它的本质区别特征是“一种形体健美运动”，次要区别特征是“以形体美、静态美、动态美、气质美、整体美为训练目的”，更次要些的信息是“参加训练的多为女性”。至于产生地、盛行地作为补充信息的价值最小，词典也就把这部分内容删掉了，也就减少了一个逻辑层次，这个条目逻辑层次的展开和选择也就恰当了。改后释文如下：
舍宾shěbīn 名 一种形体健美运动。以形体美、静态美、动态美、气质美、整体美为训练目的，参加训练的多为女性。[英shaping]（第7版）
重视逻辑，重视逻辑层次，这是专科条目编写修订的一个重要特点，逻辑是知识科学性的隐含脉络，这个脉络清晰，对事物的理解和把握也清晰，反之，读者是无法自行领悟词条所想传达的科学知识的。因专科条目知识的复杂性，逻辑层次成为恰当传播知识的一个重要手段，当我们合理运用这一手段时，无论多么复杂的事物都可以用语言清晰表述出来。
三、 释文要科学匹配，避免广狭、轻重、归类、语体等参差
通常情况下，人们对普通语词的语感是更为精确的，对专科词语的语感相对迟钝些，词典编者也不例外。专科条目由谁编写，一直存在两种方式，一种是学科专家编写，词典编辑审定，一种是词典编辑编写，学科专家审定。编写者的思路会限制审定者，因此，学科专家编写的专科条目科学性有保证，通俗性却明显不够，相反，由词典编辑编写容易考虑到读者的接受程度，却要在科学性上格外留意。《现汉》是一部语文词典，多数条目是语词性的，故而，《现汉》選用了词典编辑编写词条，学科专家把关审定的路子，词典编辑在编写修订时科学性的意识也很强，然而细微之处，还是偶有失当的。如：
硫酸雾
硫酸雾liúsuànwù 名 由燃烧时产生的二氧化硫氧化成三氧化硫后和大气中的雾滴结合形成的烟雾，有很强的腐蚀作用。也叫酸雾。（第6版）
第6版注释“硫酸雾”，定义它是“烟雾”，而“烟”在词典中释义为“物质燃烧时产生的混有未完全燃烧的微小颗粒的气体”，而“硫酸雾”不含有未完全燃烧的微小颗粒，它不是“烟雾”，它只是“雾”，这在科学上是有清晰界定的，第6版注释用词不精准，使注释语与被释词之间广狭范围有了参差，故而第7版修订如下；
硫酸雾liúsuānwù 名 由燃烧时产生的二氧化硫氧化成三氧化硫后和大气中的雾滴结合形成的雾，有很强的腐蚀作用。（第7版）
电
电diàn ……③ 动 触电： 电门可能有毛病了，我一开灯，～了我一下。④ ……（第6版）
“触电”在《现汉》中的释义是“人或动物接触较强的电流。机体触电会受到破坏，甚至死亡”。可见，触电是个严重的事件，用“触电”来解释“电了我一下”的“电”，则被释词本来程度轻，而注释语反映的情形重了，两者不匹配。因此，第7版对释文做了如下调整：
电diàn …… ③ 动 人或动物接触电流而受电流击打；电击： 电门可能有毛病了，我一开灯，～了我一下。④ ……（第7版）endprint
炼乳
炼乳liànrǔ 名 用鲜牛奶或羊奶经消毒浓缩加糖制成的饮料，可贮存较长时间。（第6版）
定义的中心词是事物的类名，把“炼乳”归为“饮料”不准确。作为饮料，是供“饮用的液体”，炼乳比一般饮料更浓稠，有更广泛的使用领域，可以兑水喝、抹面包、做糕点、拌沙拉等，这些都不是饮料的特点，这是对被释词归类不科学造成的失当。第7版修订如下：
炼乳liànrǔ 名 一种乳制品，用鲜牛奶或羊奶经消毒浓缩加糖制成，可贮存较长时间。（第7版）
鼻涕虫
鼻涕虫bítìchónɡ 名 蛞蝓。（第6版）
“鼻涕虫”注释成“蛞蝓”没什么不对，但没能体现这种说法是老百姓的大白话儿，是不在正式场合说的，为此，第7版改为“蛞蝓（kuòyú）的俗称”，不但达到了意思上的准确，更使语体色彩也有了准确的匹配。第7版释义如下：
鼻涕虫bítìchónɡ 名 蛞蝓（kuòyú）的俗称。（第7版）
上面的一些词语释文和被释词在语义语用上有一些参差，这是语文词典中专科词目注释时最常见的疏漏，编写质量高的词典，这种疏漏少一些，程度轻一些，编写质量差的词典，这种疏漏就多一些，程度重一些。完全的科学准确是追求的目标，却未必现实，词典编写者唯有承认自己的无知，对每一个写出的文字都怀有敬意，细细地去比对查考各种工具书，验证自己所编写的释文，才能把失误降到最少。
四、 释文要尊重公共认知，避免认知分歧
词典的影响广泛、受众面大，一些知识从专业认知的角度是合理的，从普遍人群的阅读上来说，就有认知不合理的地方，词典编纂要从公共认知的角度，重新审视专科条目的注释，使用公共认知编修释文，才能避免认知上的分歧和纠纷。
北京人
北京人Běijīnɡrén 名 指北京猿人。（第6版）
在考古学上，“北京人”毫无疑问指“北京猿人”，但在日常生活里，北京人是住在北京的人或是北京籍的人，日常生活里，说“我是北京人”，难道在说“我是北京猿人”吗？专业认知和普通人的认知存在巨大偏差，此时，词典编写者要选择公共认知，尊重读者的语言习惯。因此，第7版重新修订释文，区分开专业认知和公共认知，避免认知上的混淆，也避免了读者理解时的歧义。改后释文如下：
北京人Běijīnɡrén 名 考古学上指北京猿人。（第7版）
同类的条目，《现汉》也做了一致性处理：
蓝田人Lántiánrén 名 考古学上指蓝田猿人。（第7版）
元谋人Yuánmóurén 名 考古学上指元谋猿人。（第7版）
金丝猴、驼鹿、图章
这是一组和动物有关的条目，同时，也和人类看待动物的认知方式有关，和人类的认知变化有关。
金丝猴jīnsīhóu 名 哺乳动物，身体瘦长，毛灰黄色，面孔蓝色，鼻孔向上，尾巴长，背部有金色光亮的长毛。生活在高山的大树上，是我国特产的珍贵动物。（第6版）
驼鹿tuólù 名 哺乳动物，是最大型的鹿，背部很高，像驼峰。毛黑棕色，头大而长，颈短，鼻长如骆驼，尾短，四肢细长，雄的有角，角上部呈铲形。我国东北兴安岭地区有出产。……（第6版）
图章túzhānɡ 名 ① 用小块的石头、木头、金属、象牙等做成的东西，底下一面多为方形或圆形，刻着姓名或其他名称、图案等，用来印在文件、书籍等上面，作为标记。② ……（第6版）
在工业社会，强调事物的使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是物化地看待自然万物的。而当今社会，人们越来越尊重动物作为一个生命体的自然属性。第6版注释“金丝猴”是“特产的珍贵动物”，在词典中“特产”是指“某地或某国特有的或特别著名的产品”，既然是“产品”，那么强调的就是它的商品属性，是“生产出来的物品”，是要被买卖、使用的。同样，“驼鹿”条释文中“我国东北兴安岭地区有出产”的表述，“图章”释义中象牙做图章的用途，和现在人们普遍接受的认知习惯已有较大出入，读者这种认知上的发展，编纂词典时要充分尊重，及时跟进。在第5版和第6版修订时，《现汉》已经做了大量修订，这是偶有的遗漏。因此，第7版对它们采用了更客观的描述方式，改后释文如下：
金丝猴jīnsīhóu 名 哺乳动物，身体瘦长，毛灰黄色，面孔蓝色，鼻孔向上，尾巴长，背部有金色光亮的长毛。生活在高山的大树上，是我国特有的珍贵动物。（第7版）
驼鹿tuólù 名 哺乳动物，是最大型的鹿，背部很高，像驼峰。毛黑棕色，头大而长，颈短，鼻长如骆驼，尾短，四肢细长，雄的有角，角上部呈铲形。生活在我国东北兴安岭等地区。……（第7版）
图章túzhānɡ 名 ① 用小块的石头、木头、金属、树脂等做成的东西，底下一面多为方形或圆形，刻着姓名或其他名称、图案等，用来印在文件、书籍等上面，作为标记。② ……（第7版）
词典编写者站在学科的角度，就容易用固有认知习惯处理问题，从而忽视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对认知变化不敏感。保有一颗活泼的心，站在大众中，自然地感知时代的脉动，就会更早感受到大众认知上的发展和变化，甚至做出引领。
专科条目在语文词典中，身份是比较特殊的，对它的编写修订要求也是比较特殊的。专科条目有较强的专业性，要呈現给读者的知识是丰富的。而处在语文词典中，它的左邻右舍都是语词，它必须和这些语词的呈现方式相似，另外，它的服务对象是普通读者，这也要求它最大程度地放下专业形象，用便于读者理解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在蕴含要丰富、充实，而外在呈现要平实、朴素，协调二者，就要用平实朴素的表现手法呈现丰富充实的内在蕴含。这是做好专科条目编写修订的基本要求，同时，也是对词典编写者的巨大挑战。领会这一点，你会发现专科条目编写修订的乐趣和独特性，也就能享受和热爱这项人人畏难的工作了。
记录工作中点滴的体悟，发表出来，以邀同道，期盼彼此互助共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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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潘雪莲.科技条目注释语文化实现途径.辞书研究，2008（5）.
6. 潘雪莲.词典中名词释义模式的选择.辞书研究，2011（3）.
7. 谭景春.名名偏正结构的语义关系及其在词典释义中的作用.中国语文，2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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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第7版）.北京： 商务印书馆，2012、2016.
（责任编辑 郎晶晶）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