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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庄严与背后的隐痛

生命的庄严与背后的隐痛

李旭冉

摘 要:在中国散文史上,沈从文的散文颇具特色,这是沈从文散文中流动的生命意识所致。《湘行散记》正是他散文成就的高峰。通过“融入”和“倾听”的方法,《湘行散记》抵达了最深层的生命“诗性”,这种生命“诗性”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敬畏呵护生命,对生之庄严忠实的热情颂赞;一方面是感知单纯孤苦生命的隐痛。

关键词:生命“诗性” 融入 倾听 敬畏 隐痛

认识沈从文是从他的小说《边城》开始的。事实上,散文家沈从文与小说家沈从文一样是出色的。《湘行散记》就是一部氤氲着沈从文特有气息的散文。读《湘行散记》,仿佛乘着“油得黄黄的”新船,听着“水在船底流过的细碎声音”{1},徜徉在通往湘西古老文明的绵长水路上,感受着文章字里行间流淌的潺潺诗意,那浸润着湘西这一方水土的生命意识,给我们带来一场如痴如醉的“诗性”呈现。

应该承认,“诗性”二字,是一种难以把握,甚至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社会生活、自然状态和精神感觉的复合体。它“如册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2}。“它是人类最深层的生存智慧,是这种智慧的最丰富和最生动的形态;它是流荡于万事万物和人的心灵里的一种纯美的本质;它是生命力的呈现和凝聚。”{3}文学活动从根本上说就是一种生命活动,从生命化育而来,终归指向生命。因此,生命“诗性”是文学中的一个重要维度。《湘行散记》就是这样一个承载着生命内涵的“诗性”范本,它以独特的生命视角去审视生活,以绵延、细腻、柔情的姿态渗透着独特的生命“诗性”。

“散文在通往生命的过程中,抵达诗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体验。”{4}生命体验不是外在的镜像反映,不是经验的被动机械叠加,而是感性个体主动进行的心灵感悟。这种感悟离不开“融入”和“倾听”两种技巧。

“融入是指从外部返回生命本身。也是一种外在世界的心灵化、内敛化过程。融入是人在无边无际的宇宙大自然中融入,在融入中获得生命的内在节律。”{5}沈从文把自己“融入”在湘西的遥山远水里。在摇荡的橹声中,在河岸透出微弱灯光的吊脚楼上,人的心灵没有随着一路湘西景致的飘然而至不断膨胀,自然空间也没有被吞噬为“人”的附庸,相反,人的视角被淡化。这种“融入”是人与自然的融合,是主体与客体之间鸿沟的消弭,是二者深层次的和谐共生。沈从文的文学世界不是以“把人作为一般性主体”的世界作为依托的,“他的文学世界大于人的世界”{6},他不是要用技巧、理论,以及自己的个性束缚这个世界,而是让这个世界自己表现自己,文章弥漫着“天地运行”的混沌之美。

我仿佛被一个极熟的人喊了又喊,人清醒后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原来我的小船已开行了许久,这时节正在一个长潭中顺风滑行,河水从船舷轻轻擦过,把我弄醒了。{7}

这是一段对沅水的描写,水流擦过船舷的声音成为半梦半醒间“极熟的人”的喊声,喊声是故乡的喃喃,它化作水声喊“我”,叫醒“我”,呼唤“我”。沈从文只是感受到了,并没有多加渲染,不带自己的主观情绪,没有所谓的以景衬人,“我”与“沅水”之间消解了主体与客体的界限,就像天平的两端,具有了对话的意味。向着故乡的方向顺风滑行,时空在梦境与现实、恍惚之思与清醒之态中绵延、转换、流动,伸展。自然之境在沈从文笔下以不囿于人的视野的方式呈示,他以整个身心的“融入”抵达并获得生命的诗性,让我们时时感受到文字间蓬勃的生命气息。

远山包了近山,水在山弯里找出路,一个陌生人见到了,也许还以为在湖里玩的。{8}

这里河水可同一股火样子,太热情了一点,好像只想把人攫走,且好像完全憑自己意见做去。{9}

这样的句子里足以见出他心灵的丰富性,特别是他用整个生命来感受大自然的细节,这些细节在他的笔下都幻化成有生命和感性思维的个体。“水在山弯里找出路”一句,山水仿佛在天地间嬉戏打闹,一个不留神,山就夹带着水,水缠绕着山从字里行间偷溜出来一样。作者则对山水听之任之,突出了山水的主体性。河水“好像只想把人攫走”,并没有将河水波涛汹涌之状作为单纯的自然环境和背景动态来表现,而是将其当作主体性的描摹对象,把人物淡化至无。“人虽在这个背景中凸出,但终无从与自然分离,有些篇章中,且把人缩小到极不重要的一点上,听其逐渐消失于自然中。”{10}这说明他的精神是在场的,注重从事物的内部而不是外部,以心去统摄和体味天地间的万物万象,从而使文章显露出生命气韵的流动贯通。这些丰富、细微而曲折的东西便是生命诗性的闪光。

“与‘融入密切相连、互为表征的,就是‘倾听。倾听是生命体验的另一种方式,它是个体生命把握人生意义和感受宇宙自然的一种特殊的认识功能。”{11}倾听使沈从文更贴近生活的内核,使《湘行散记》的生命表达更加真实和远离功利,更能够体现出生活的审美化。

在这条河上最多的歌声,麻阳人好像完全是吃歌声长大的。{12}

小妇人虽同邮船水手谈到岁暮年末水面上的情形,但一颗心却一定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驰骋。{13}

沈从文以整个身心融入这一番归程,倾听着河面荡漾的歌声,更倾听了小妇人“驰骋”的心事,同样也倾听自己的内心,倾听天地人的对话。在倾听中,他摆脱了个体生命的寂寞,体悟到来自其他生命的孤独苍凉却充满张力灵性的美。在倾听中,他获得了理解、爱与宽容。它们闪耀在波光里,潜藏于天地间,等着人们寻觅与发掘。质言之,通过倾听,他对人的生存意义给予深切的关注和触及灵魂的悲悯,对人文情怀的写作初衷也更加虔诚和执着。在倾听中,他并不把社会价值掺加进去来估定自己的爱憎。沈从文曾说:“我不大能领会伦理的美。接近人生时我永远是个艺术家的感情,却绝不是所谓道德君子的感情。”{14}在倾听中,由于他不为一般的社会价值所局限,才有这样的大格局,才能感受到自身以外的天地万物,人也在其中获得完整的存在。沈从文对于生命的倾听,使得灵魂呓语般悠扬的歌声,在山水之间幻化成最温暖真切的呼唤,“使它们原始的新鲜感和物性原原本本地呈现”{15},倾听成就了他对“命运里应有的那一份哀乐”的敬畏和感动,成就了对生命“诗性”的展现。endprint

生命“诗性”最首要的形态便是“敬畏与呵护生命”。“散文触及生命时,首先要面对的是如何‘敬畏和‘呵护生命的问题。”{16}

在《湘行散记》这部返乡散文中,路途所遇之人皆被记录进去。无论是辛苦的拉船人还是吊脚楼妓女,没有主次之分,沈从文没有将他们划分为三六九等,他以一颗广泛的敬畏之心来体恤、想象,感受这些社会底层人的艰辛和对生命的追求。这些湘西人在沈从文笔下熠熠生辉,涌动着一股生命的潜流,漾起生命“诗性”的涟漪。

沈从文对“荡桨”“背了纤索”的水手包藏了一颗悲悯之心,他兴致勃勃地听他们说“野话”,也不觉得不可原谅;他仔仔细细地计算他们每天可得多少钱,他知道每天两毛钱从天亮拉到天黑的船夫在这条河里有三十万,他熟悉他们的哀乐与希望。“他们的希望只是多吃一碗饭,多吃一片肉,拢岸时得了钱,就拿去花到吊脚楼上女人身上去,一回两回,钱完事了,船又应当下行了。天气虽有冷热,这些人生活却永远是一样的。他们也不高兴,为了船搁浅,为了太冷太热,为了租船人太苛刻。他们也常大笑大乐,为了顺风扯篷,为了吃酒吃肉,为了说点粗糙的关于女人的故事。他们也是个人,但与我们都市上的所谓‘人却相离多远!一看到这些人说话,一同这些人接近,就使我想起一件事情,我想好好的来写他们一次。我相信若我动手来写,一定写得很好。但我总嫌力量不及,因为本来这些人就太大了。”{17}写人物,写生命,沈从文从来都是从自己的心出发,去发现他们的世界。他没有把自己放得很大或者放得很高,才能感受到来自那些平等生命释放的庄严与神圣。沈从文深埋在骨子里的对生命的敬畏,使得在这个世界上很卑微的人——妓女、士兵、水手、船夫,在沈从文的文学世界中格外的“大”,格外地散发出蓬勃的生气和令人感动的力量。

一颗心为作者“驰骋”的小妇人夭夭更是一种“诗性”的存在,散发着生命的美与自由的光芒,让作者为其“站在河边寒风中痴了许久”。这“痴”也就是敬畏。“这小妇人虽生不能在爱好的环境里,却天生的有种爱好的性格。老烟鬼用名分缚着了她的身体,然而那颗心却无拘无束。”{18}同样的一个人,在现代的城市人眼中会被百般诟病,沈从文却能感受到她无拘无束的心灵,体味到“他们的欲望同悲哀都十分神圣”,接触到不为他者看到的灵魂。沈从文说:“我不配用钱或别的方法渗进他们命运里去,扰乱他们生活上那一份应有的哀乐。”{19}他由最初的“同情”到后来的感觉“神圣”,感情的细微变化折射出的正是感性与智性的交错和对待生命态度的反思。这种反思使他对生命的敬畏与呵护体现得更加突出。

对生命的敬畏不是空话,沈从文不止对自己的态度进行反思,对于生命存在本身也有一份深刻的思索。作为新文学作家的沈从文,身處启蒙的大潮中,有时受其熏染,以致产生疑惑,他的小船因为需要加了一个临时纤手,是个老头,看到那个老头为一点点钱那么出力,他就想:“这人为什么而活下去?他想不想过为什么活下去这件事?”继而联想道:“这种多数人真是为生而生的。但少数人呢,却看得远一点,为民族为人类而生。这种少数人常常为一个民族的代表。”{20}但是随后,在当天下午给“三三”的信里,沈从文就否定了自己早些时候的疑问:

我先前一时不还提到过这些人可怜的生、无所谓的生吗?不,三三,我错了。这些人不需要我们来可怜,我们应当来尊敬来爱。他们那么庄严忠实的生,却在自然上各担负自己那份命运,为自己、为儿女而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活,却从不逃避为了活而应有的一切努力。他们自己那份习惯生活里、命运里,也依然是哭、笑、吃、喝,对于寒暑的来临更感觉到这四时交替的严重。三三,我不知为什么,我感动得很!我希望活得长一点,同时把生活完全发展到我自己这份工作上来。我会用

自己的力量,为所谓人生,解释得比任何人皆庄严些与透入些!三三,我看久了水,从水里的石头得到一点平时好像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于人生,对于爱憎,仿佛全然与人不同了。{21}

这份“全然与人不同的爱憎”来源于对生命形态的明悟,来源于沈从文依托的天地万物与生命个体的广阔视野和思想维度,是质疑、思索后对久远恒常又现实逼真的生存和生命的洞察。他不仅看到了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如草芥,又看到了个体生命的神圣与严肃,意识到他们“忠实庄严的生活”,“不问所过的是如何贫贱艰难的日子,却从不逃避为了求生而应有的一切努力”。看透了生之渺小与卑微,仍然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去赞扬生之壮美,俨然有一种“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的透入与庄严。湘西世界是一个绵延不绝的原始生命传承的地域空间,湘西人所保留的最原始的生命冲动、最强烈的生命意志和最传统的生存规则使沈从文更洞悉了从人的生命最深处生发出来的、没有被现代文明套上层层枷锁的生命的本己。不追问活着之外的“意义”而活着,忠实于活着本身而使生存和生命自显庄严,这便是生命“诗性”的高度呈现。郎吉弩斯在《论崇高》中说过:“从生命开始,大自然就向我们人类心灵里注进去一种不可克服的永恒的爱。……一个人如果把生命谛视一番,看出事物中凡是不平凡的,伟大和优美的都巍然高耸着,他就会马上体会到我们人是为什么生在世间的。”{22}这种“不可克服的永恒的爱”在沈从文身上注入的格外多,以至于他在散文中多次毫不遮掩地表达“我爱了世界,爱了人类”,这绝不是喊口号,沈从文对生命有期待,认为生而为人,生而为生命就该有那种蓬蓬勃勃的生长的状态,那些被规定、习俗所限制的生命太过拘谨、苍白、没有生气。“活得胆大包天,色彩浓烈,痛快淋漓”,这才是他眼中生命该有的样子。这种纯粹的爱和敬畏充斥在返乡途中,化作生命“诗性”呈现在《湘行散记》里。

生命“诗性”的呈示除了敬畏生命,还来源于对“孤独生命的痛苦盘旋”{23}的感知。沈从文并没有任凭情感泛滥而使眼光狭窄化,“他不仅在他所写的世界之中,他同时也在这个世界之外。他有两个世界:他能够感受到他所写的那个世界,甚至其中最细微曲折的地方都能感受得到;但他又能够跳出这个世界,感受到完全淹没在这个世界之中的人不一定能够清楚意识到的悲哀的一面。”{24}这个视点可以说是理智对感情的控制,沈从文在张扬湘西原始酣畅的生命同时,对湘西生命一直以静态方式存在进行审视,对湘西恒久不变的历史发展进行反思。他最终看到了湘西在它生命美达到诗意灵动状态的同时,也达到了生命力最为脆弱的晦暗状态,“生命在这片山水中被浪掷”{25}。endprint

提到这些时我是很忧郁的,因为我认识他们的哀乐,看他们也依然在那里把每个日子打发下去,我不知道怎么样总有点忧郁。正同读一篇描写西伯利亚方面农人的作品一样,看到那些文章,使人引起无言的哀戚。我如今不止看到这些人生活的表面,还用过去一份经验接触这种人的灵魂。真是可哀的事!我想我写到这些人生活的作品,还应当更多一些!{26}

散文中的主体情绪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忠实庄严的生”而“感到生存或生命”,他“爱这种地方,这些人物”;一方面是“他们生活的单纯,使我永远有点忧郁”,此时已是境遇的两重,他们越来越难以担负日复一日同样的命运。在情感层面,时隔十多年的时间,再次面对这一“哀”与“乐”相交织的人事,他是忧郁和寂寞的;在理性层面,面对这一永恒静态的生命存在,所引起的是对湘西前途及其间人们生存的隐忧。沈从文在《从文小说习作选集·代序》中写道:“你们能欣赏我的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这段话为我们更深刻地理解《湘行散记》提供了一个重要思路。“这一个经过昔日的繁荣而衰败了多年的码头,三十年前是这个地方繁荣达到顶点的时代。十六年前地方业已大大衰落,那时节沿河长街的油坊,尚常有三两千新油篓晒在太阳下,沿河七个用青石作成的码头,有一半还停泊了结实高大四橹五舱运油船。”{27}浦市的颓败与昔日的辉煌形成了强烈反差,让沈从文不禁感喟:“这个民族,在这一堆堆长长日子里,为内战、毒物、饥馑、水灾,如何向堕落与灭亡大路走去,一切人生活习惯,又如何在巨大压力下失去了它原来的纯朴型范,形成一种难于设想的模式!”{28}从城市返乡的沈从文其实用城市的视角对湘西的未来命运进行了审视,工业文明的到来使得城市发展突飞猛进,这为促使沈从文思考追索湘西所遭受的政治压迫、经济衰败等摧残提供了一个契机。他意识到湘西的生命形态虽“可爱可敬”,能对城市生命所欠缺的东西做积极的补偿,但“古今如一”,始终在“原地打转”逐渐走向衰落引起沈从文的深切忧虑。从已经衰败的现实与历史遗留下的辉煌相照中而发出这样的感慨:“浦市地方屠户也这么瘦了,是谁的责任?希望到这个地面上,还有一群精悍结实的青年,来驾驭钢铁征服自然,这责任应当归谁?”{29}正如他后来所说:“这个小册子表面上虽只像是涉笔成趣不加剪裁的一般性游记,其实每个篇章都于谐趣中有深一层感慨和寓意,一个细心的读者,容易理会到。内中写的尽管只是阮水流域各个码头及一只小船上纤夫水手等等琐细平凡人事得失哀乐,其实对于他们的过去和当前,都怀着不易形诸笔墨的沉痛和隐忧,预感到他们明天的命运——即这么一种平凡卑微生活,也不容易维持下去,终将受一种来自外部另一方面的巨大势能所摧毁。生命似异而实同,结束于无可奈何情形中。”{30}散文中时时处处融入了对湘西两难生存困境的担忧,这种用整个心灵呼唤出来的对湘西满怀眷恋、隐痛与忧郁的声音,自然也就最富诗性。

对生命进行的整个身心的融入与倾听是诗性,作品背后蕴藏的对自在生命的热情颂赞是诗性,作品背后隐伏的对孤苦命运的悲痛忧虑更是诗性。沈从文用充满诗意的笔触加以升华和提炼,以不完全拘泥于个人经历的眼光和艺术化表达的方式塑造了湘西儿女。这些朴实的生命给过沈从文最温暖的慰藉。沈从文对他们用情至深,以诗性的视角去理解和感悟生命本身孤立无援却依旧庄严的活散发出的苍凉的美。

{1}⑦⑧⑨{12}{13}{17}{18}{19}{20}{21}{26}{27}{28}{29} 沈从文:《湘行散记》,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年版,第14页,第152页,第47页,第67页,第29页,第169页,第24页,第170页,第171页,第85—86页,第89—90页,第50页,第180页,第179頁,第181页。

{2} 〔明〕袁宏道:《叙陈正甫会心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1页。

{3}④⑤{11}{16}{22}{23} 陈剑晖:《诗性散文》,广东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第80页,第83页,第84页,第63页,第60页,第66页。

⑥{24} 张新颖:《沈从文九讲》,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101页,第15页。

⑩{30} 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6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340—341页,第390页。

{14} 沈从文:《沈从文全集》(13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323页。

{15} 叶维廉:《中国诗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89页。

{25} 云冬:《沈从文湘西题材散文研究述评》,载《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4期,第143页。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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