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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游记》艺术结构布局下唐僧慈悲泪的意旨

论《西游记》艺术结构布局下唐僧慈悲泪的意旨

吴雲燕

摘 要:唐僧之哭在吴承恩百回本《西游记》中高达53次,其中有38次(除去取经前的9次)或许多多少少有戏谑唐僧的因素存在,但仍有6次不论是从落泪的原因,还是姿态来看,落的是其作为僧人实实在在的慈悲泪,均应无戏谑的理由。吊诡的是,即便是这样无可指摘的慈悲泪,作者几乎次次都安排了猪八戒的嘲讽言辞,每每将慈悲泪推向尴尬的境地中。因此,本文欲从前人关于唐僧之哭的“人物形象塑造”说、戏谑说等既有的言论中跳脱出来,转而从百回本《西游记》作者小说结构布局的角度出发,在辨清“慈悲之哭”的基础上,从“角色结构上的兼容”“凡人之眼看慈悲”两个方面对唐僧“尴尬的慈悲泪”在小说中的作用展开论述。

关键词:《西游记》 唐僧 艺术结构 布局 慈悲泪

郑振铎在其《〈西游记〉的演化》一文中力赞吴承恩功力之壮健,文采之秀丽,言谈之幽默,言这本累世型的作品一反古本《西游记》“古拙粗率”{1}的文字,其“八十一难,与古本或不尽相同”{2}。而“《西游记》之能成为今本的式样,吴氏确是一位‘造物主”{3}。面对吴承恩百回本的《西游记》,胡适更是对明、清两朝小说技术的进步啧啧不已④。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唐僧这一文学形象在经历过诗话、杂剧、平话等文学式样之后,在吴承恩笔下已是大变。按蔡铁鹰的说法,百回本中的唐僧“已经不复是原来的面貌”⑤,由原来神秘的圣僧走下神龛逐渐凡俗化。是一个由“战战兢兢”⑥“跌下马来”⑦“睡在地上打滚痛哭”⑧等堆积出来的“脓包”⑨“不济事”⑩之人,其中作者对唐僧之哭的叙述从次数、原因、字面描写上来看,揶揄比比皆是,比起孙悟空的英雄之泪,唐僧的眼泪显得廉价而“可厌”{11}。然而在唐僧高达53次的哭泣之中,仍留有6次的慈悲之哭,它们从书中对圣僧的戏谑范畴中侥幸地逃离出来。吊诡的是,即便是这样幸运的、闪着人性光芒的“漏网之鱼”,作者却基本上都安排了猪八戒的话语揶揄。由此,本文试着从百回本《西游记》结构布局的角度对此进行具体分析。

一、作为情愫的慈悲泪

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对“哭”的定义是“哀声也”{12}。可见,界定“哭”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悲痛的声音。《西游记》的作者借孙悟空之口也说:“哭有几样:若干着口喊,谓之嚎;扭搜出些眼泪儿来,谓之啕。又要哭得有眼泪,又要哭得有心肠,才算着嚎啕痛哭哩。”{13}将有声无泪的“嚎”与有泪无声的“啕”也算作哭,“情、泪、声”对于“哭”来说似乎每一个都是可选择、非必要的条件。至此“哭”的含义开始游离、模糊或者说广泛起来。凡此种种,皆是诉诸“哭”的外在表现来界定“哭”这一行为。对此笔者采用《现代汉语词典》中对“哭”的释义,“因痛苦悲哀或感情激动而流泪,有时候还发出声音”{14},即“哭”这一字符上包含着主体的“情、泪、声”,其中前两个为“哭”之必要条件,满足这两个条件才算作“唐僧之哭”,因而如第五十五回中,唐僧“面黄唇白,眼红泪滴”{15},孙悟空一见便言“师父中毒了”{16},其中虽有“泪”字样,却不能体现人物内心或恐惧或焦虑等心理情感的行为,概不算作“唐僧之哭”。

据此纵观整部《西游记》,唐僧一共哭了53次,其中除去取经准备阶段第八回附录中,交代江流儿身世时唐僧的9次落泪,剩下的44次,按原因可分类归纳为下表:

注:其中第八十五~八十六回和第七十五~七十六回虽均跨越了两个章节,但因前后哭泣未有间断,故次数各算作一次;“身陷魔窟,心生惧怕”侧重的是因特定环境——妖精洞,带来的生死未卜之忧与面对妖魔的惧怕;“取经路途之难”侧重的是在妖精的魔窟之外,单针对去灵山路途上因地形的复杂、季节的骤变(如通天河一回的大雪),或因入山太深,饥渴难耐,困苦太甚等外在条件的恶劣而言。细究来,第八十二回中前一次唐僧落泪乃因闻得孙悟空说“无底洞难出”,似乎是兼有“取经路途之难”与“身陷魔窟,心生惧怕”双重原因。而第八十五~八十六回中,唐僧被豹子精摄进洞中与樵夫的对话中可知,此次的眼泪含有担心辜负皇命的意味在,但因这两次的哭泣环境皆处于妖精老巢,性命的保全是当务之急,加上本文的论述重点是唐僧的“慈悲之哭”,故而将其笼统划为一类,不作详辨。第九十七回,官兵错捕五圣,唐僧师徒虽途中频遇妖魔但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倒是在这来势汹汹的人间官兵处结结实实地挨了顿打,这官衙虽不是魔窟却胜似魔窟,当归于第一类。

通过表格可以看到,关于唐僧落泪的原因大致可以分为“身陷魔窟,心生惧怕”“取经路途之难”“眼见寺院萧条及同仁不容”及“同情、慈悲”,另外,考虑到第二十五回与第五十四回情感的特殊性,不能草草归于以上几类,故另置“其他”类中。值得注意的是,书中作者在描写唐僧哭泣仪态动作的文辞通常都比较单一和客观,往往只是为了表现“哭”这一状态,无外乎“滴/垂/堕泪”“眼中流泪”“腮边泪下/淌”等,少有渲染之词。但在“身陷魔窟,心生惧怕”一类中,为凸显唐僧彼时的具体心境,有“嘤嘤的哭”{17}“哼哼的哭”{18}“叫皇天放声大哭”{19}“战战兢兢”{20}等具有极强的个性化、情绪化的词进行修饰。在第七十五~七十六回中,听闻悟空被妖魔一口吞了,八戒又嚷着散伙,他更索性是“睡在地下打滚痛哭”{21},全无个圣僧模样。相较而言,唐僧因怜悯人物遭遇而落下的慈悲泪,不论从哭的原因还是描写看都显得得体许多(具体描写见表1-2)。事实上,唐僧对于“哭”这一行为的“脓包性”,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在第三十六回中他“欲待要哭,又恐那寺里的老和尚笑他;但暗暗扯衣揩泪,忍气吞声……”{22}在外人面前也是有所掩饰,晓得会落人笑柄。而面对闪着人性光芒的慈悲泪,即便是因肉眼凡胎误怜姹女身世,作者也是直接從书中跳将出来亮出观点言“三藏真个慈心”{23}云云。竺洪波在其《论唐僧精神》中指出,慈悲施善乃是唐僧精神之核心,而作品对相关章节的描写也是“实实在在,具体感人的”{24}。凡此种种,书中的慈悲之泪,可以说非常侥幸地从唐僧因路途艰难、惧怕妖魔等怯懦的眼泪中逃离出来,为唐僧挽回了一些作为圣僧和师父的形象。

二、百回本的良苦用心

不同于其他几类哭泣现场徒弟的时或缺席,唐僧每次落慈悲泪的时候徒弟们具是在场的;另外,猪八戒对唐僧的慈悲泪也几乎每每是按捺不住,常有微词,面对徒弟的嘲讽,这戏谑视域下的幸运儿(慈悲泪)似乎又再次陷入到了一个窘境。以下将唐僧6次的慈悲泪一一罗列出来,并试图从百回本《西游记》创作主体结构布局的角度对这两个问题进行解读:

由上表可见,小说中对唐僧的哭态描写相对客观,似是因蒙上了悲悯色彩的缘故,以至于第七十八回中便是“骨软筋麻”也显得合乎情理,其间突出的更多的是比丘国国君的昏聩和惨无人道,而唐僧原本性格中软弱的一面倒是在无形中被淡化了。此外,大抵与作者安排的徒弟均为在场有关,与其他几类落泪的场景相比,慈悲泪中徒儿们的反应是最多的,各有表现,而其中以猪八戒最为活跃与突出。他的那些来自民间的调笑滑稽之辞对彼时唐僧动情的慈悲有意无意中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发难,认为师父是多管闲事,滥施善心,因而又是“把别人棺材抬在自家家里哭”,又是“认了亲”,让唐僧原本感人、催人泪下的相关慈悲情节忽地略显尴尬,竟重又引人发笑起来。

1.角色的兼容 玄奘西行取经的本事赋予了百回本小说《西游记》一个基本的框架,后世的创作不可逾越它,否则便不成其为《西游记》,为此吴承恩在原有的框架内做了一些局部的调整。正如蔡铁鹰所言,百回本中的故事主角已经发生了位移,即“孙悟空——内容上的主角;唐僧——结构作品的主要因素”{25}。而为了处理好他者(徒弟们)与唐僧之间的关系,吴承恩做了一些规定性的设计,“使唐僧真正成了取经故事的结构核心”{26},力求在既有取经(利益)共同体的基础上兼容角色,这一点在唐僧的慈悲泪中体现得极为明显。

整体看来,唐僧的每一次落泪通常是难题(利益共同体的难题)的显现,是唐僧与磨难的正面交锋,其慈悲泪在当中更是起到了一个情节引导的作用,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每次落下慈悲泪时徒儿们必是在场的。(1)通过表1-2可以看到,唐僧的每次落泪均是在每一个具体劫难的开端:第三十八回和第三十九回的乌鸡国救主、第四十七回的“路逢大水”、第七十八回的“比丘救子”、第九十三回的“天竺招婚”。郑振铎在其《〈西游记〉的演化》中认为,八十一难乃是从既有的故事中抽取拼凑而成的。因而不妨将这6次的落泪,与郑振铎概括的取经路上四十一个小故事来进行对应。这6次的慈悲泪,前两次处于第十四个小故事,其后为第十八、第三十一、第三十二、第三十八。可见,作者也有意在结构上分配作为引出磨难方式之一慈悲泪的出场顺序和次数,力求避免其频繁出现给人的重复雷同之感。(2)难题经由唐僧导出后,通常由孙悟空扮演那个行动上的解救者,面对困难也总是冷静理性。如第三十八回与第三十九回中孙悟空为国王在阳间寻活命法;第四十七回孙悟空宽慰师父莫过早焦心,言“等我再问他”{27},对着老者孙悟空更是把难题囫囵揽下说,“我今替这个孩儿性命,留下你家香烟后代,我去祭赛那大王去也”{28}。第七十八回中,孙悟空也是让唐僧切莫心慌,“师父,你且睡觉,明日等老孙同你进朝,看国丈的好歹。如若是……”{29}“老孙自有法力”{30}。第八十回中,孙悟空在半空望见有妖精黑气将师父祥光掩了,“却返云头,按落林里”{31},见八戒正乱解姹女的绳子,便一把揪住八戒的耳朵阻止。第九十三回中也是主动揽下“麻烦”道:“你且说,是甚事?”{32}(3)相对的,猪八戒总是那个行动的被迫者,在困难面前通常体现为自保、退缩。从表1-2中猪八戒的“可干你事”“与你何干”的语言便可看到,他总是将“我”主动地抽离出事件,面对困难通常不是“解决”而是“驱逐”。至于沙僧,“不突出”便是他的角色定位,他或是无有言语,但凡有他动作之处,总是温和的。凡此种种,皆是以唐僧慈悲泪为磨难的开端发散出来,无形之中给徒弟们创造了一个发声的空间,从而很好地达到了小说角色结构上兼容的效果。

2.凡人之眼看慈悲 在成功兼容师徒四个人后,猪八戒这个角色开始躁动起来,跃跃欲试,试图以活泼的话语行为,与名义上的取经领导者唐僧就其一直奉行的“慈悲”理念展开对话。唤起的效果有二:一是娱乐,二是引导。

其一,就猪八戒语言内容的表层而言,在唐僧动情的慈悲泪面前,猪八戒的表现“颇近于戏曲中的‘丑角”{33}插科打诨、调笑嘲谑,直唤起舞台的喜剧效果,达到小说作为俗文学的娱乐的作用。其二,猪八戒语言下的内容,恰恰是代表了小民力求自保“各扫门前雪”的心理。从表1-2中可以看到,猪八戒遇事第一反应是自我抽离,继而是劝他人也赶紧脱身,而他对唐僧慈悲之泪的介入,无非也是教师父莫要忙着施善管他人闲事,顾好自己才是正经。其中对“慈悲”具体实施的情况,作者也有一番颇为用心的前景敷演,即对慈悲客观困境的展示。“慈悲”是一个大的命题,小说中唐僧“慈悲”的实现也并非一帆风顺,更多的时候是作为他的弱点存在,第八十回中的姹女便是抓住了唐僧慈悲布下了圈套。且不说其他,类似姹女“自缚”求救的套路,小说中还有银角大王“在那大路旁妆做个跌折腿的道士”{34}、红孩儿赤条条吊在树上编排故事博同情。魑魅魍魉俱知这唐僧“只可以善去感他,赚得他心与我心相合,却就善中取计,可以图之”{35}。因而一点善心常常被利用,成为弱点,这样的困境也是整个人类群体实践“慈悲”时所共同面临的。慈悲的具体实践如此磕绊,也不难理解猪八戒“存己”的第一反应。因而猪八戒的言语在这里可以看作民间(非宗教人士)与取经的领导者、宗教的弘扬者唐僧的直接互动与对话,同时这也是整部《西游记》唯一的正面对话,是作者通过“凡人之眼”看待“慈悲”的结果。毕竟他人的苦难本质上“与我何干”,倒不如自个儿“宽衣服睡觉”{36}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生活。

但作者的用意似乎并不止步于此,萨义德在其《知识分子论》中指出,知识分子的“目标并不是向每个人显示自己多么的正确,而是尝试促成道德风气的改变”{37}。吴承恩这个时间深处的中国传统文人,也许没有萨义德口中现代的知识分子来得那么尖锐,力求“反对盛行的准则”{38}“要令人尴尬,处于对立,甚至造成不快”{39},但在尝试道德风气的改变上似是有共通之处。他的“满肚牢骚”{40}在这个社会制度与理学束缚均鞭长莫及的奇异的小说世界里得以喘息。这个站立于猪八戒背后的知识分子在眼见慈悲具体实践的困境后,心中又对慈悲世俗实践中的真心存有一丝疑虑。同时力图通过对此“疑虑”的滑稽展现,拨开现实中理学控制人心的迷雾,引导人们直面真我。吴承恩百回本《西游记》中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书中的主要人物不似《三国》《水浒》中非此即彼的人物性格,而是各有优缺点,尤其是猪八戒这一形象,饶有世俗感,使得奇异的神魔小说留下了“人”的蛛丝马迹,因而猪八戒得以从传统符号化的人物塑造中跳脱出来。而其对唐僧慈悲的回应上,更深一层次来说,或者可以理解為作者有意借猪八戒卑劣的一面,借着这个可贵的“凡人之眼”,对取经途中唯一同是“知识分子”的唐僧提出质疑,向世人揭示人性中幽微而又隐秘的、不甚光彩的那个鄙陋但求存己却客观真实的“小我”。而对于这个“慈悲”困境的出路和实践的具体落实,恐怕作者也无个解决之法,因而只能借唐僧之口苍白地训斥“你怎的这等心硬?”{41}“你是一个不慈悯的!”{42}怎的也要“一则感谢厚情,二来当积阴德”{43}。

综上所述,唐僧的圣僧形象在此慈悲泪的氤氲中得以暂时的澄清,它帮助唐僧过滤掉了其性格中一部分不甚光彩的怯与懦,富于悲悯而闪着人性的光芒,这也使得“慈悲泪”能够从唐僧种种或平淡无奇或令人生厌等的落泪情节中凸显出来。而百回本《西游记》的作者在遵循既有西行取经故事框架,苦心串联九九八十一难的过程中,唐僧的慈悲泪着实是其引出磨难的方式之一。同时以唐僧的慈悲泪為中心,作者又顺理成章地在故事现场穿插进其他几位取经成员的对话,从而为人物展现各自的个性特点提供了一个平台,达到小说兼容角色、平衡结构的目的。其中围绕唐僧慈悲泪展开的唐僧与猪八戒的对话,从小说涉及唐僧慈悲情节的整体看来,是作者假借猪八戒的卑劣对大众反观真实自我的引导,他似蜻蜓点水般饶有分寸地触碰到了人性中鄙陋的一面,却又不同于圣人菩萨“拉长了面孔,整日说正经话”{44},调笑戏谑不失幽默,正是胡适所言作者的那一点“玩世不恭”{45}的体现;同时猪八戒的这个凡人之眼,也向大众展示了一个群体性的慈悲困境——善并非总能治恶,相反极易被恶利用而转化为弱点,引人深思。

①②③ 郑振铎:《〈西游记〉的演化》,《鲁迅、胡适等解读〈西游记〉》,辽海出版社2002年版,第99页,第100页,第100页。

{4}{40}{44}{45} 胡适:《〈西游记〉考证》,《鲁迅、胡适等解读〈西游记〉》,辽海出版社2002年版,第36页,第50页,第53页,第50页。

⑤{25}{26} 蔡铁鹰:《整合的历程:论唐僧形象的演变——兼及中国小说演变过程的理论意义》,《陕西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9年第3期。

⑥⑦⑧⑨⑩{13}{15}{16}{17}{18}{19}{20}{21}{22}{23}{27}{28}{29}{30}{31}{32}{34}{35}{36}{41}{42}{43} 〔明〕吴承恩:《西游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第154页,第170页,第921页,第178页,第387页,第469页,第668页,第668页,第597页,第879页,第916页,第1158页,第921页,第437页,第967页,第578页,第579页,第947页,第947页,第968页,第1116页,第398页,第397页,第946页,第468页,第946页,第580页。

{11} 〔明〕吴承恩,〔明〕李卓吾评:《李卓吾先生批点西游记》,天津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432页。

{12} 〔汉〕许慎撰,〔宋〕徐铉校:《说文解字》,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35页。

{14}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787页。

{24} 竺洪波:《论唐僧的精神》,《明清小说研究》,1993年第1期。

{33} 林庚:《〈西游记〉漫话》,北京出版社2011年版,第109页。

{37}{38}{39} 〔美〕萨义德著,单德兴译:《知识分子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101页,第51页,第32页。

参考文献:

[1] 吴承恩.西游记[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

[2] 吴承恩,李卓吾评. 李卓吾先生批点西游记[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6.

[3] 刘荫柏编. 西游记研究资料[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0.

[4] 蔡铁鹰. 《西游记》成书研究[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 2001.

[5] 张静二.西游记人物研究[M].台湾:台湾学生书局, 1984.

[6] 林庚.《西游记》漫话[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1.

[7] 竺洪波.西游记文化研究的总结与反思[J].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11(2).

[8] 蔡铁鹰.整合的历程:论唐僧形象的演变——兼及中国小说演变过程的理论意义[J].汉中师院学报,1989(3).

[9] 贾尚轩.西游记之嘲讽架构研究[D].台湾:“国立”东华大学中国语文学系硕士论文,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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