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鲁佩尔特+吴腾飞
接下来的一天半是专门讨论最好的目击报告,我们称之为50个“未知案例”。
当专家小组了解了50个选定的顶尖报告的所有细节后,接下来的安排是分析一份非常激进的、有争议的研究综述。这份综述的重点我和杜威·福内特少校几个月前谈过,就是分析报告中UFO的运动,确定它们是否受到智能控制。这份研究综述的结论是,UFO就是星际间的飞船。这项研究在非官方领域很热门,官方不涉足的原因是它太激进。
这份报告在情报高层指挥人员之间传阅,他们对此很感兴趣。然而,这份报告下面的“批准”两字后面的签名栏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正式将它送给高层。
福内特告诉小组,他和他之前的研究一直被“蓝皮书”计划忽视。他们的这项研究涵盖了几百个最详细的UFO报告。他们基于报告中UFO的运动,通过非常关键的剔除过程,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将那些可能是已知的物体——气球、飞机、天体等——引起的报告筛选出来,最后留下了近20份属于“未知”范畴的目击报告。由于这些关键的评估方法已经用过,这几份报告毫无疑问地证明,UFO是受智能控制的,控制它们的生物的智力至少与人类相当,或远远超过我们。
福内特解释说,这项研究的下一步是找出UFO来自何处。“地球人”已经被排除,留下了最终答案——太空人。
杜威和我都有点担心,该小组会如何看待这项得出明确结论的研究。但当他完成演讲时,很明显,从专家质疑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们严肃地思考了这个结论。福内特极好的声誉是众所周知的。
星期五早上,我们提交了这次会议最吸引人的内容——特里蒙顿和蒙大拿的目击事件视频。这两条证据是UFO目击报告的最佳代表。科学家了解这两部视频,尤其是特里蒙顿的视频, 因为自7月下旬以来,它们一直是很多秘密会议的主题。将军们和GS-16成员在“专场表演”看过,它们已被空运到得克萨斯州凯利空军基地,给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人员放映。
全国两处最佳军事摄影实验室——赖特·帕森特空军基地的照片实验室和马里兰州的阿纳卡斯蒂亚海军基地的照片实验室——已经花了很长时间来证明UFO是气球、飞机或杂光的反射,但是失败了——视频中的物体是真的UFO。这部视频伪造的可能性被否定了,因为只有好莱坞工作室的专门设备才能做到,拍摄这两段视频的人没有这种设备。
蒙大拿视频拍摄于1950年8月15日,是大瀑布棒球队的经理尼克·马里亚纳拍摄的。它显示了大而亮的光在蓝天上以梯队的形式飞行。这部视频中没有云,没能对比出UFO的速度,但它们曾经过一座水塔。灯光没有显示任何细节,似乎是大型圆形物体。
尼克·马里亚纳1950年把他的视频寄送给空军,但那时人们对不明飞行物不感兴趣,“怨恨”计划的工作人员在快速查看后,认定视频中的光点是两架该地区的F-94喷气式战斗机发出的光。
1952年,在五角大楼的要求下,我重启了对蒙大拿视频的调查。通过大瀑布空军基地的情报官,我重新询问了马里亚纳,得到一份视频拷贝,寄给了照片实验室。
照片实验室拿到了视频,但没有多少工作要做,因为两个UFO都经过了一个参照物——水塔。他们的计算很快证实那物体不是鸟、气球或流星。气球会随风飘荡,但是风并不吹向两个UFO 飞行的方向。虽然不能测量出视频中飞行物的确切速度,但实验室可以确定,它们的速度比鸟类快很多,又比流星慢很多。
只有飞机是合理的答案。大瀑布空军基地的情报官员挖掘成堆的文件后发现:在人们目睹UFO时,蒙大拿城市附近只有两架飞机,两架F-94,大约2分钟之后降落。马里亚纳的秘书也看到了UFO,他俩都说,在两个不明飞行物消失在东南方后,那两架飞机出现在天空中另外的地方。这本身就排除了不明飞行物是飞机的可能性,但是我们想复核一下。
两束光看起来不像F-94,如果是飞机的话,飞得那么远以至于都看不到了,地面上的人不可能看到飞机因太阳光照射而发出的耀眼闪光。
首先研究一下F-94的飞行路线。我们知道,拍摄UFO时,飞机使用了降落模式,还知道两架飞机是何时降落的。这两架飞机根本不可能靠近两个UFO所在的位置。然后我们研究了每一束灯光,这些光太稳定,不像是折射光。
我们在蒙大拿视频上一无所获——它是未知的。
我们在特里蒙顿视频上也一无所获。该视频由海军首席摄影师德尔波特·C.纽豪斯准尉拍摄于1952年7月2日。在这意义重大的一天,纽豪斯和他的妻子、两个孩子正开车从东部海岸驶向加利福尼亚州的奥克兰。他们刚经过犹他州盐湖城北部的城镇特里蒙顿,大概在30S高速公路上行驶了11千米,纽豪斯太太注意到空中有一群物体。她指给丈夫看,他看到了,然后把车停在路边,跳出车外以便看得更清楚。没看多久,他就意识到一些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十几个闪闪发亮的圆盘状物体“以粗糙的队形在天空中乱转”。他在海军服役21年,作为空中摄影师有2000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纽豪斯带着摄像机,他给摄像机装上长焦镜头,开始拍摄UFO。他拍摄了十来厘米长的胶卷,将所有的明亮物体拍到了一张底片上。从纽豪斯一家人第一次看到它们开始,所有的不明飞行物就一直保持紧凑的队形,但在它们即将消失在西方地平线之前,其中的一个离开主队朝东飞行。纽豪斯摆动摄像机特意记录了这个UFO消失在东方。
当我收到特里蒙顿视频后,立刻把它和蒙大拿视频交给赖特·帕森特空军基地的摄影实验室。摄影技师和我看了二三十遍。这两部视频是相似的,视频里的物体似乎是大的圆形灯——在任何一个里都看不到任何细节。但是,不像蒙大拿的视频,特里蒙顿的视频里灯光会变淡,然后又恢复。这种光线的淡出暗示它可能是飞机的反射光,但是这么多飞机集体飞行,其轰鸣声几千米
外都能听到,纽豪斯一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们请来几位战斗机驾驶员,他们观看了盘旋飞奔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中的UFO,毫无保留地评论说:“没有飞机可以做到它们正在做的事。”
我们也怀疑是气球,但实验室通过研究气球发出的折射光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猜测。气球是球形的,反射是稳定的。如果把一束气球绑在一起,使它们不能左右摇摆,可能会出现视频中的现象。但是,那个单独飞到东方的UFO本身就是最有力的依据,证明它们不是气球。
纽豪斯告诉西部防空部队的情报人员,他静静地举着相机,让不明飞行物飞过视野。实验人员测量了它的角速度。不幸的是,天空中没有云,图片里也没有地面景物,因此,我们估算角速度只能假设摄影师保持相机不动。如果那一个飞碟飞出16千米远,那它的飞行速度就是每小时几千千米。
在研究了几个星期的视频后,赖特·帕森特空军基地的照片实验室就放弃了。他们说:“我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它们不是飞机或气球,我们也不认为是鸟类。”
当赖特·帕森特空军基地的实验室还在研究视频时,福内特少校正在跟阿纳卡斯蒂亚的海军摄影人员交谈,他们认为自己有一些分析视频的好想法,我们看完后就寄给了福内特少校,他带着它们去了海军实验室。
海军实验室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研究视频,完成了分析。实施这项工作的人在专家小组看过视频之后简短地介绍了他们的分析。
我们让房间暗下来,我想每部视频得放十遍,才能让每个小组成员满意,让他记得所有的细节。我们把两部视频一起放,这样就可以比较了。
当谈及结论时,海军分析人员没有用“星际飞船”这样的词,但他们的确说,不明飞行物是智能控制的交通工具,不是飞机或鸟类。他们通过逐帧画面来研究光的运动和强度变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海军的人讲完后,科学家们有问题要问。没有小组成员试图挑剔海军的人所做的工作,但他们不会接受这项研究的结论,他们仔细地寻找每一个漏洞,然后找到了一个。
在测量光的亮度时,照片分析师使用的仪器被称为密度计。小组里的天文学家都知道如何用密度计测量非常小的摄影图像,因为他们自己研究星星时也是这样做的。天文学家认为,海军的分析人员没有使用正确的技术进行测量。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的数据都是错的,但确实意味着他们应该重新检查自己的工作。
当讨论完海军的报告后,其中一个科学家要求再看一遍特里蒙顿的视频,所以我让视频放映员又重放了几遍。他认为这些UFO有可能是海鸥翱翔在热气流之上。他住在伯克利,看过海鸥在旧金山湾高高飞入空中。我们几个月来也考虑这种可能,因为有较大的白色海鸥栖息在盐湖城地区。
但是那个UFO离开主群时的速度排除了它是海鸥的可能,我把这点指了出来。他回答说,也许海军准尉认为自己持稳了相机,但是也可能他无意识地做了“跟拍”。这会推翻我们的所有计算。我同意这一点,但是我不同意那是海鸥。
几个月后,我在旧金山等待航班去洛杉矶,我看着海鸥翱翔在晴朗的天空。它们“乘坐着热流”高高地飞起,高到我看不见它们的身影,直到它们转向某个方向我才又看到了它们。它们似乎是一道明亮的白色闪光,比人们预期的要大得多,酷似特里蒙顿视频里的UFO。但我不确定这是答案。
这两部视频的放映结束了“蓝皮书” 计划在此次会议中的角色。5天内,我们提供了历史上飞碟的每个相关细节,让他们告诉我们UFO是否真的是某种飞过我们大气层的交通工具。如果它们是真实的,那么一定是飞船,没有参会者认为UFO可能是绝密的美国飞机或苏联的新产品。科学家们知道美国发生的一切,他们知道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开发的新技术足以建造一个飞船,能像目击报告中的UFO那样飞行。
此外,我们正在花费数十亿美元研发和采购刚刚接近音速的飞机,认为官方会花数十亿美元来掩盖一个飞碟类型的武器是荒谬的。同样荒谬的是认为英国、法国、苏联或任何其他国家远远超过我们,已经拥有了UFO。
科学家们又花了两天思考一个结论。他们一次次重读报告、看这两部视频,他们给别的科学家打电话来复核某种观点,他们之间也相互讨论这个难题。然后他们写出了结论,每个人都在文件上签了名。第一段是这样写的:
我们作为一个小组,相信可能有智能生物居住在其他星球。这些生物有可能已经发展到了某种状态,使得它们能够拜访地球。然而,在所有的所谓“飞碟”目击报告中,没有一点能说明这正在发生。
小组拒绝认可特里蒙顿的视频是外星智能生命造访地球的证据,但他们留有希望,建议海军实验室重做此项研究。但海军实验室再没审核他们的报告,一年多之后依然没有新的数据出现。
从空军基地出来后,我遇到了纽豪斯,和他谈了两个小时。我和很多报告看到UFO的人探讨过,但没有几个人像纽豪斯那样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了解到,当他和家人第一次看到不明飞行物时,它们距离汽车很近,比他拍视频的时候近得多。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它们看起来像一架B-29那么大的话,那它们就已经在3000米的高空了”。这个海军军官和家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些
物体——它们看上去像“两个平底锅,一个倒置在另一个的顶部”。他不认为UFO呈圆盘形。我问他为什么没有把这点告诉询问他的情报官员,他说已经说过了。然后我记得给了情报员一份问题清单,上面是我希望纽豪斯回答的问题。“不明飞行物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其中的一个问题,因为当你有一个东西的图片,你通常不问它看起来像什么。情报官员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信息传递给我们,我将永远不会知道了。
蒙大拿视频也没能被认定可以作为外星智能生命存在的直接证据,即使两个观察者说,当他们看到不明飞行物时,飞机在天空的另一边,我们的研究也支持他们,但是这两个飞碟仍有可能是那两架喷气式飞机。我们不能证明不明飞行物是喷气式飞机,但我们也不能证明它们不是。
福内特少校提出进行有关UFO运动的研究,因为有争议,最后被否决了。所有的小组成员都认为,如果UFO的运动有一些永久性的记录,比如一张UFO飞行路线照片,或一张雷达显示器对UFO跟踪拍摄的图片,都会增加这项研究的重要性。这20份报告试图证明UFO是被智能控制的,但UFO的运动只是观察者看到的而已。人的眼睛和大脑是不准确的记录器。当一群人看到两辆汽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相撞,你会得到多少不同版本的故事?
我们最佳的50个目击报告,科学家研究后都找到了某种漏洞。很多情况下,漏洞非常小,但是科学评价不能容忍哪怕一丁点的漏洞,毕竟我们要求的是科学评价。
当评价完这些报告后,科学家说明了自己被要求做的这个决定的严肃性。他们努力做到客观而不是主观,但事实上,我们所有的证据都是间接的。好的间接证据也可以,但是我们没有具体的东西,没有零件,没有显示UFO细节的照片,没有测量到的速度,没有高度,没有大小——所有那些好的、确凿的、科学的事实都没有。依靠一个间接证据得出的结论作决定,就是拿数百万人的未来冒险,将是世界历史上最严重的错误。
在结论中,他们提到,UFO可能是某种新的或者未被发现的自然现象,他们对此并没有太多的信心。然而,如果不明飞行物是一种新的自然现象,其目击现象应该遵循一定的模式,但UFO报告没有。
这是专家报告的结论部分。下个部分的题目是“建议”。我以为他们建议我们减少“蓝皮书”计划的部分活动—如果不是全部的话。我不喜欢这点,因为我坚信,我们没有找到最后的答案。在得出最后的结论之前,我们需要更多更好的证据。
小组并没有建议削减“蓝皮书”计划的活动,也没建议停止这个计划。他们的建议是扩大这个计划。这份报告说,太多的目击报告是由可信的观察者提交的,这些观察者是些认真思考事物的人,他们应该知道在看什么,可作为间接证据的资料也迫切需要。小组一定至少部分地相信,扩大努力会证明一些有趣的事情,因为他们建议扩大研究,这将需要相当大的资金支持。
“‘蓝皮书计划的调查力度应该是现在的4倍。” 他们写道,“工作人员应该是电子、气象学、摄影、物理和其他与UFO 调查的相关领域受过特训的专家。应该努力在UFO目击频发的地方安装仪器,这样就可以记录测量数据。在其他地方,军事和民用科学家要警觉,按指令使用每个设备以追踪UFO。”
最后,他们说,美国公众应被告知UFO调查每阶段的细节——目击的细节、官方的结论、为何得出此结论等。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它将消除神秘,让空军警惕,草率的调查和分析永远不再发生。
当小组的结论呈给政府时,他们反应不一。有人满意,有人不满。即使全国顶尖的科学家也解决不了这个困扰了人们5年的关于UFO的争议。一些不喜欢这个决议的人继续关注UFO的评判,他们认为,“陪审团”肯定是有偏见的。他们不敢出头,但认为没有理由继续假设UFO不是星际飞行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