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
宾果是伯尔德乐园里唯一一只企鹅。关于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的好朋友火烈鸟弗朗明哥有千奇百怪的故事版本!
“宾果?是我抚养长大的、亲生的好朋友。”“宾果,他是从南极飞来的。”“我知道他是企鹅,还知道他是南极最会飞的企鹅。”
宾果也不记得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不知道弗朗明哥的故事是真是假,不过,至少有一件是假的:他并不会飞。伯尔德乐园的每一种鸟都很擅长飞翔,除了可怜的宾果。为此,伯尔德乐园专门召开一次会议,内容就是:如何让宾果飞起来。
“在我看来,他只是缺乏一点技术上的帮助。”
“飞行时最需要的不是羽毛,是心脏。你需要一颗勇敢的心。”
“还有老鹰的灵魂!” 弗朗明哥补充道。
大家出了无数主意,但宾果依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跳得还不如一只虫儿高,短小的翅膀带不起一点风。
“南极的企鹅也都不会飞吗?”
“也许只是宾果有点奇怪。”
“说不定他们有自己特殊的飞行方法。”
宾果失落地看向南方,想:“在南极,真的到处都飞着自己的同类吗?”可惜,没有人去过南极。除了宾果,伯尔德乐园的鸟儿们甚至没见过别的企鹅。
大家决定送宾果回南极,方法就是把宾果绑在弗朗明哥的腿上。
临别前,鸟儿们都送上了一根自己的羽毛。告诉宾果把这些五颜六色的羽毛绑到自己身上,这会让他找到飞行的感觉。
弗朗明哥扇动翅膀,带着宾果第一次飞到空中。宾果眯起眼睛,感受翅膀下风的力量,从他的小圆肚上升起的太阳,指向美好的方向。
但很快,他们迷路了。这是一个大问题,飞在完全空旷的天空,只是寻找“南”这个方向也并不容易。
恰好,一般人类的游船出现在海上。
“也許应该问问他们。”“瞧他们盯着咱们的样子,像刚破壳的鸟儿一样好奇,你可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弗朗明哥摇头。
但宾果并不同意,他觉得大家都充满善意:“问一下总好过朝着不知道的方向乱飞。”
弗朗明哥有些恼火:“人类的审美总是很奇怪,像你这种毛茸茸的家伙总能讨他们的欢心。”
宾果不理会弗朗明哥,他生气的时候完全是个口无遮拦的傻蛋。
当宾果在空中的高度下降了一些,人类开始欢呼起来。再近些,人类的欢呼终于盖过了弗朗明哥的抱怨。
“瞧!那是只企鹅。”“企鹅怎么能飞在天上?”“企鹅不应该在南极吗?”
宾果听了人们的话有些兴奋:“那你们知道南极在哪个方向吗?”
“这很简单。”船上的人们异口同声,齐刷刷地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刚刚还路过一个很大的岛,虽然没有看到企鹅,但看到岛尖上都是雪,这季节只有南极才会下雪。”
宾果道了谢,开始朝人们指的方向前进。他们的确见到了那个有雪的岛,但那只是有积雪的高山,根本不是南极。
弗朗明哥更加生气了:“我可不要再听你们的建议了,你们这帮糊涂蛋。”
宾果受不了弗朗明哥的喋喋不休,反驳道:“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会不知道路呢?”
飞行小队沉默下来,弗朗明哥不再说话,宾果也扭过头不吭声。
当太阳落山,星星飘浮在头顶时,暗蓝色天空中悲伤的低语飘入宾果的心中。飞行小队停了下来,他们在海面上凸出的木桩上停下,挨过这漫漫的黑夜。
宾果看向闪烁在天空中的光点,也许远在南极的企鹅朋友也正在看同样的星星,也或许根本就没有南极,没有什么会飞的企鹅。
大概一切只是虚无的幻想,伯尔德乐园的朋友们不该跟他一起受苦。
第二天一早,宾果不见了。
弗朗明哥急坏了:“他还没有学会飞,能跑到哪去呢?”
飞行小队四处寻找,几个时辰过去,还是没看到宾果的影子。
“都怪我!怪我口无遮拦!”弗朗明哥自责道。
“咦?你们怎么飞到这里来了?”一只路过的北极燕鸥惊讶地盯着这些并不会迁徙的鸟。
“我们要去南极,但是找不到方向。”“而且我们最重要的伙伴丢了,他是一只企鹅。”
“我也要去南极,你们可以跟着我!”好消息总是接踵而至,“而且,我刚刚看到一只企鹅在海面上游泳,我还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企鹅呢。”
“你见到宾果了?”“你知道南极在哪儿?”
北极燕鸥摆摆手,说:“你们别急,让我一个一个回答。”
“那只企鹅身上绑着五颜六色的羽毛像是刚学会游泳,姿势笨拙。至于南极,身为迁徙性候鸟,我们北极燕鸥每年在北极圈享受完夏天,就会越过赤道,向南飞行40000多公里,直达南极洲。我当然认得南极的路。”
“这太好了!”弗朗明哥拉着北极燕鸥的翅膀就要向前冲,“先找到宾果,然后一起去南极!”
“喂喂,方向在那边……”
当宾果看到指向南极的北极燕鸥和伙伴们,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至于弗朗明哥?谁会真生好朋友的气呢!
飞行小队越过山川、平原,像是环游了整个世界,终于见到了漫天的冰雪,南极洲到了。
但是,这里并没有到处飞着企鹅。相反,那些企鹅都像宾果一样,步履蹒跚地在冰层上溜达呢!他们教给了宾果一个全新的知识:“企鹅是标准的游泳健将!”
尽管没有学到飞的秘密,但宾果并不介意,他决定回到伯尔德乐园,做那个唯一不会飞的笨家伙。因为那里有他的朋友弗朗明哥,那里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