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靓
摘 要：生育带来女性收入的损失其成因是多方面的。该文研究认为，从劳动力自身而言，成因包括：劳动力个体的人力资本积累因为生育受到影响，劳动力自身精力因为生育而被瓜分，生育限制了女性对于工作的选择;从劳动力市场角度看，歧视使已育女性的收入受损。另外，该文分析了高校环境下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由于高校的特殊性导致高校环境下生育对女性收入的影响在具有上述特征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关键词：已育女性 收入 人力资本 就业歧视
中图分类号：F1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20）08（b）-0251-03
A Study on the Causes of Fertility's Influence on Women's Income
CUI Liang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 Changchun， Jilin Province， 130028 China）
Abstract： Fertility brings about the loss of women's income， which has many causes. This paper holds tha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bor force itself， the causes include that the accumulation of human capital of individual labor force is affected due to fertility， the energy of labor force is divided due to fertility， and fertility limits women's choice of work. From a labour-market perspective， discrimination hurts the earnings of women with children. In addi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auses of the impact of childbirth on women's income in the context of universities. Due to the particularity of universities， the impact of childbirth on women's income in the context of universities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mentioned above， but also has certain particularity.
Key Words： Female with child; Income; Human capital; Employment discrimination
1 研究背景
女性的就业质量体现着社会文明与进步的程度，与此同时，女性是生育成本的主要承擔者，生育政策调整所带来的影响和冲击首先作用在她们身上。生育政策的调整是为了应对我国人口结构不合理的现状，但在新的政策下女性在就业中遇到了更多的挑战和困难。根据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追踪数据及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城镇女性每周提供20h以上的家庭照料会使其难以兼顾家庭和工作[1]。杨慧等人的研究指出，子女数量及年龄对平衡工作和家庭具有重要影响，对生育二胎和有3岁以下子女的女性劳动力而言，家庭对于工作的冲击力更大。王肖婧[1]的研究认为，家庭照料及生育责任影响女性人力资本竞争力并会形成恶性循环。生养子女使女性在工作与生活的平衡间举步维艰，女性劳动力就业率走低、女性就业质量下降、女性与男性收入差距拉大、育龄女性的就业歧视问题多发，种种问题让我们不禁反思：新的人口政策下，女性劳动力正在经历怎样的境遇？
已有大量学者研究因生育而导致女性收入的损失，即生育的收入惩罚[2]，但是这些研究大多聚焦于发达国家，我国的相关研究急需推进。有研究表明，生育对城镇女性的工资率存在显著的负向效应。肖洁在其研究中提出：如果生育数量的提高显著降低了女性的收入水平，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在新的人口政策下，不仅女性与男性间的收入差距将继续扩大，女性就业意愿和生育意愿会被压制，女性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也将因此而弱化。
该文希望通过研究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寻找一个切入点，探究当前人口政策下已育女性在就业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并尝试提出一些解决办法。
2 成因分析
生育为什么会降低女性的收入？该文从劳动力自身和劳动力市场两方面进行分析。
2.1 劳动力方面
（1）劳动力自身掌握的人力资本多，生产力和技能就相对更强，这使得该劳动力为雇主带来的经济利润多，正常情况下劳动力所获得的劳动收入也相应要多，而生育影响甚至中断人力资本积累。除教育外，“干中学”所代表的实践工作经验积累同样是人力资本积累的重要组成部分，已育女性主动或被动地不投入或是不连续性的投入严重影响了这种人力资本的积累。究其原因是在生育后进行人力资本积累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相比于其他时期而言更为宝贵，但是得到的预期收入增长却缓慢而有限，这种基于“投资-收益”的理性选择会严重破坏人力资本积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就是由于人力资本收益率低引发的人力资本投资迟疑的典型错误论断。
（2）劳动力自身精力有限。劳动力个体要将有限的精力按照自身的实际情况合理地分配给家庭生产和市场劳动，而该文假设只有市场劳动才能转化为经济回报（收入）。已育女性不可避免地要分出部分精力从事家庭生产，这必然导致收入受到影响。需要说明的是，该文不考虑由于已育女性从事家庭生产解放了家庭其他成员从事家庭生产的时间，使其投入市场劳动带来家庭收入的增长。这种家庭收入的增长我们将其计算在其他家庭成员的收入中，不计算在已育女性收入中。另外有一点容易被忽视：兼顾家庭与工作导致的疲劳和心理状态不佳也使得已育女性工作效率下降，收入随之降低。
（3）生育限制了女性对于工作的选择。熊数[3]的研究表明多重社会角色压力迫使女性在职业选择上更趋于稳定的职业和工作现状。为了生育和抚养子女，女性大多选择以“少出差”“准时上下班”为特点的工作，即工作消耗精力少、强度小、时间弹性、通勤方便的工作，此类工作通常情况下薪资水平不会很高。简而言之，一旦被框定了职业类型，收入也会随之锚定。举例而言，女性A原来从事一线销售工作，其工作时间不固定可能随时和客户联系并需要经常出差，A的薪资构成基本可以概括为底薪、销售提成和各类补助。现在的情况是A生育后回到工作岗位面临两个选择：回到一线岗位或是从事文职工作。文职工作不必出差且上下班时间固定，文职工作的薪资构成大概为基本工资（高于销售工作底薪）和效益分红，但整体收入水平低于销售工作。A会如何选择？在类似的情况下A会选择文职工作，也就是收入相对低但是工作时间有保障的工作。该文通过研究发现，这种选择是我国已育女性的普遍选择，不论这种选择出于主动还是被动。然而令人忧虑是，这种情况是目前已育女性重回职场时面临的最好的情况，更糟糕的情况是已育女性甚至无法回到职场，她们所面临的是生育即失业，尽管这种情况是应该被禁止的。
2.2 从市场角度而言，由于劳动力市场饱和、劳动保障不完善，女性在劳动力市场的就业仍然存在因性别而导致的劣势
尽管联合国在1979年已经通过《消除对妇女一切形成歧视公约》，但是就目前的招聘形式来看，不仅是已育女性，女性群体在就业中受到的歧视比比皆是，比如女性的需求数量少、素质要求高于男性等。我们普遍认为这是女性自然属性与职业属性由于年龄段重合引发的冲突，从本质上说，是企业以营利为目的与已育女性提高了人力成本之间的矛盾。企业对女性人力资本积累预判程度低，生育行为更加剧了判断难度，继而导致企业不愿意雇佣已育女性或是雇佣已育女性从事技能要求低、替代性强的工作，由此进一步导致已育女性收入较低。
另外，有研究指出，女性员工在就业上的劣势让企业更加重视男性员工。对中国传统文化背景（男主外、女主内）下的家庭而言，为了给予子女生活保障，男性员工会较其他时期产生更强的责任感，并将之转化为工作动力，这使得男性员工的工作抗压性更强、离职率下降、工作业绩提升。上述情况会对已育女性就业市场产生强大的挤压作用，挤出部分已育女性使她们退出劳动力市场，而仍然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已育女性也必须付出更多才能维护职业生涯。不论哪种情况，已育女性收入势必受到影响。
上述两点成因使原本情况不妙的已育女性就业市场每况愈下。
3 体现在高校环境下的成因分析
高校环境下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在具有上述特征的同时又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表现在：高校的生存不同于企业的以营利为目的;高校教职员工中女性人数百分比占比大的事实情况不可否认;高学历女性进入职场（高校）后迅速面临生育问题。因此研究高校环境下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很有必要。
首先，高校教师群体的构成仍以女性占据较大比例，她们承担着教学、科研甚至行政等相关工作，一胎生育与开放二胎的叠加作用正在严重冲击高校的日常教学活动。由于生育或预期生育的影响，女教师会减少课时数量、科研投入和行政工作量，直接影响收入。
其次，已有研究表明工作单位性质不同也会对收入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对同一收入水平的已育女性而言，在公有制部门中受到的影响比在非公有制部门中受到的影响大。结合高校特点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教师行业（公有制部门）门槛高、进入困难，这也意味着退出当前的教师行业进入其他行业所花费的成本更高，这其中包括实际成本和心理成本。而非公有制部门中，已育女性可以通过更换工作来缓和矛盾。因此对已育女性而言，尤其是高校（公有制部门）已育女性，生育的收入惩罚效应更为明显。
结合以上观点该文认为在高校環境下，生育对于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包括因无法满足教育教学连贯性要求而导致的收入减少及因高校单位公有制性质引发已育女性心理波动而导致的收入降低。
4 研究结论
生育对女性收入存在负向影响，这种影响通过已育女性劳动力的人力资本积累、已育女性劳动力个体精力、已育女性工作选择及劳动力市场歧视等方面起作用。高校环境包含但不局限于上述因素，如高校教师职业特点、高校工作的公有制性质同样影响女性收入。
5 对策与建议
调整后的人口政策好处众多，但是其带来的一些负向影响却更多是作用在女性身上。生育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女性的收入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为此该文尝试提出以下对策与建议。
首先，国家立法部门持续完善相关反对就业歧视的法案并详细明确各类情况的处理办法，明确执法主体和处理方式，有法可依是处理各种问题的根本所在。在此基础上对发现的就业歧视问题加大处罚力度，同时全面考虑由于处罚力度加大产生的显性问题隐性化的可能。创建专门针对就业歧视的监管机构，并畅通监管渠道。第二，借鉴保障残疾人就业的相关优惠政策，解决企业因为雇佣已育女性产生的人力成本升高问题，运用外部力量降低人力成本，比如减税、奖励、补贴、政策倾斜等，切实解决企业的后顾之忧。只有不动摇企业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宗旨，才能实现企业、已育女性和社会的多方共赢。第三，加快养老改革的进程，变负担型养老为支持型养老，从养老方式的改革上寻求已育女性的家庭支持和社会支持;加强幼儿照料支持制度建设、完善各项基础设施建设，切实落实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幼有所养。
6 研究的不足
（1）在研究高校已育女性收入问题时仍以教师作为研究群体，忽视了高校行政人员队伍中的已育女性，未考虑到生育对这部分女性收入的影响。（2）笼统地研究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的成因，而没有就一胎、二胎的不同情况加以区分讨论，可能存在忽视一胎与二胎生育对女性收入影响不同成因的情况。
参考文献
[1] 王肖婧.劳动力市场的性别收入不平等及女性贫困——一个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理论的双重视角 [J].财经问题研究，2018（3）：123-128.
[3] 熊数.浅析全面二胎政策对女性就业影响的分析及应对[J].中国国际财经（中英文），2018（2）：92-93.
[4] 黄茜.生育政策调整背景下民航女乘务员高离职率和生育的社会支持问题研究[J].山东工会论坛，2020，26（1）：7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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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位.“全面二孩”政策对女性职业发展的影响及对策[D].南昌航空大学，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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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武轩伊.社会性别视角下生育对中国性别工资差异的影响[D].西北大学，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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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肖洁.生育的收入惩罚效应有多大——基于已婚女性收入分布的研究[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3）：91-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