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以
读这首《湖心岛茵尼斯弗利岛》,第一句“我就要起身走了”,几乎立刻攫住了我。简单直接的开场,暗含了某种强烈的渴望,坦白而决绝。
“我就要起身走了”,去哪儿呢?到茵尼斯弗利岛去。这是一座存在于爱尔兰民间传说中的小岛,寄托了诗人对田园生活无尽的向往和想象。
在岛上造座小茅屋,独自住在林间草地。林中的鸟鸣声,风穿过树叶,整片森林发出的簌簌响声,阳光沉静地流淌在空气中,耳边蜂声嗡嗡,在诗人极具浪漫的语言中,一切都染上了一种鲜明、纯净的光彩。一种安宁正在降临,同时,一种巨大的温柔在人的心里涌起。因为大自然总能抚慰人心。
“我就要起身走了”,再一次。抬头向四下望去,却是地铁中的汹涌人潮,是人民大道上络绎不绝的车辆,是无数个你我,相近又无法相亲。身处灰色人行道上,瓦尔登的湖水却在“我”体内从早到晚从夜到朝,日夜不停地拍岸起伏。“闪着微光”“染着紫红光彩”的大自然和灰色人行道形成了鲜明对比。越是在这样的时刻,“我”越能感到大自然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魅力。
陶渊明写《归园田居》:“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作家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莊》里写:“在一个村庄里,睡一百年,都不会有人喊醒你。马在马的梦中奔跑。牛群骨架松散走在风中。”田园生活,或许能帮助我们回归生活最本真的状态。
此刻,马路两旁是盛放的季节。蝴蝶绕着树干和低矮的栅栏翩翩飞舞,光和影散落在生动的绿叶上,毛竹成片成片地翠绿着,一阵风过,疏影横斜,一切皆动。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说:到树林里去,到自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