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华
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是偶尔给你一个插曲,然后教会你很多很多。比如更平和的心态,比如学会适应不喜欢的环境,比如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那是一段现在想起来都会被感动的时光。
高三的教室总是堆着高高的书本,一埋头写作业都看不到人。书本上、考卷上是密密麻麻的红蓝相间的笔记。每个人都恨不得争分夺秒,就连下课时间都还在不停地刷题。
如今高考已经过数年,关于它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是那时候不顾一切风雨兼程的自己依旧那么清晰。
备战高考,很累,压力很大,但是每天都无比充实,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刷题。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一段这样单纯的日子了。1
我是一个高考失败者。但是我更愿意称自己为高考失误者。高考成绩比正常水平少考了将近40分,结果就是从一本线直接掉到普通二本队列。
我记得在学校组织的最后一次模拟考,也就是离高考只有最后一个星期时的一次考试,我考得很烂,是所有模拟考中最烂的一次。
虽然在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模拟考不是高考,但是心情还是无比沮丧。这种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高考。
高考的那几天特别闷热,我们高中宿舍没有空调,12个人的宿舍,只有两台吊扇嘎吱嘎吱地运转着。我们每个人晚上都睡不好。
高考前一天晚上,班主任担心我们会紧张到睡不着。告诉我们晚上可以吃一粒感冒药更好入睡。我吃了,但是仍然一晚上没睡,心里很慌,各种胡思乱想。2
高考的第一科是语文,这是我最擅长的科目。虽然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但由于神经高度紧张,还是丝毫不会打瞌睡。
我考试的座位我至今还记得,是在第四组的最后一排,靠着窗户。炎热的天气使得我边做题边汗如雨下。我不太记得当时的题目了,只记得第一道题就是默写古诗词,这是最简单的,老师说绝对不能丢分的,但是我有一句古诗默写直到交卷都没想起来。
第二科是数学,比较顺利,也是我唯一正常发挥的科目。
高考第一天就这样不好不坏地过去了。
第二天才是真正的灾难。尤其是理综考完,我就感觉自己完了,很多看起来不难的题目都做不出来。
理综考完后,我心里很不安,一个人在教室待了很久。虽然还有最后一科英语,但是我从来没对英语抱过希望,这是我最弱的科目。带着不安的心情考试,成绩能好到哪里去?3
最后一科交卷鈴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听到一阵欢呼声,似乎在宣告我们终于考完了,我们终于自由了。可是我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自己考砸了。
成绩如何,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
很多人高考一结束就去网上对答案,可是我不敢对,连听都不敢听,希望这个坏消息可以迟点到来。
高考完的第三天。我还是忍不住去网上搜了答案,根据自己的记忆,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分数,不是很好。
后来成绩出来,正如我所料。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我不甘心,我要复读,我要上一本。可是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复读,都说复读未必能考得更好,很多人甚至越复读成绩越差。大家都劝说,我上一个普通的二本校就够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为这次高考付出了多少,而如今一个数字就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4
后来我还是放弃了复读,就如同那年放弃读重点初中一样,因为再大的决心没有家人的支持都是白费。
在谢师宴上,班主任喝醉了,坐在我身边说,你不应该上个二本的,你应该上一本。
在高考前,我已经有了想读的专业、想上的大学、想去的城市,规划了很久,到最后都是空想。
我始终是不甘心的,我是一个从小就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事事都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从小学到初中成绩名列前茅,奖状证书一大堆,高中上的是重点学校……现在面对高考的结果,我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
我并非一个不努力的人,只是有时候太过用力,反而适得其反。
记得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我压力大到吃不下饭,只能靠打葡萄糖来维持体力。5
关于高考,曾经是我极度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因为在我心里那是失败的阴影。
也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多做对几道题,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当时回去复读,我是不是可以去喜欢的城市,上一个好的大学,读一个感兴趣的专业?
我甚至认为没有回去复读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来,却淡然了许多,努力过、坚持过至少无愧于心。
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是偶尔给你一个插曲,然后教会你很多很多,比如更平和的心态,比如学会适应不喜欢的环境,比如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再好的学校也有人得过且过,再差的学校也有人风生水起。
一次考试不会决定你的人生。决定你人生的永远是你的心态和能力。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