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
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寻找各类图书资源变得越发便捷。
电子阅读器的出现也使得阅读图书的方式更加多元,这些科技的进步让阅读者摆脱了时间和地点的桎梏。
实际上,在七八百年前的南宋,古人们已经开始思考书籍的制作方式。
南京大学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王耀南 摄
《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在制作之初就着眼于读者的便携阅读,现在仍是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中惠泽后人的古籍。这本书为南宋理学家吕祖谦所著《十七史详节》中的一部,是他读史节抄备检的本子。吕祖谦,字伯恭,世称东莱先生,是南宋著名的理学家、文学家。他和朱熹同为宋代大儒,淳熙二年(1175年),吕祖谦从浙江到福建与朱熹会晤,两人研读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等著作,感其“廣大闳博,若无津涯”。为了让初学者更易把握其要义,他们辑成14卷《近思录》,嘉惠后学。这本切磋论道之作,成为研究南宋理学不可绕过的著作。
《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也是南宋建阳书坊(今福建省南平市的福建建阳书坊)刻书的传世之作。南平地处武夷山北,盛产竹子和榕树。竹子可以造纸,榕树能够雕版,这就为建阳书坊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制书条件。因此,南平是古代著名的雕板印刷集中地,在宋代时就有“图书之府”的美誉。宋时建阳书坊所刻印之书统称“麻沙本”或“建本”,与浙江临安刻印的“浙本”、四川成都刻印的“蜀本”齐名。
形制
为了让书籍便于携带,现代款式图书的开本多为32开和16开。而中国古代线装书的开本,常见的有6裁、8裁和12裁。在宋代,除了注意书籍的开本外,将书籍制成巾箱本也是一种使书籍便于携带的做法。《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的形制便是巾箱本。巾箱即古人放置头巾的小箱子,巾箱本指开本很小的图书,意谓可置于巾箱之中。
实际上,早在唐代虞世南《北堂书钞》中就出现了“巾箱本”的记载,但是这并不代表使用“巾箱本”这一形制是当时刻制书籍的通行做法。到了南宋,戴埴《鼠璞》记载“今之刊印小册谓巾箱本,起于南齐衡阳王手写《五经》置巾箱中”,这一文献才明确了巾箱本的形制特征。
除了《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是巾箱本,根据《天禄琳琅书目》记载,宋版的《东莱家塾读诗记》《南华真经》和《玉台新咏》也都采用了巾箱本样式。
由于现存的宋刻巾箱本数量不多,南京大学图书馆所藏的这套巾箱本《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便更加珍贵了。
价值
从历史角度看,根据《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的著录,吕祖谦《十七史详节》在元、明两代都有刻本,但题名为《吕东莱十七史详节》或《东莱先生南史详节》的刻本,皆不同于南大图书馆所藏的这本。今天可以拿来比较印证的,只有缪荃孙所藏的宋刻巾箱本《名公增修标注隋书详节》,它的版式、字体、墨色、纸张等均与《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类似。因此南京大学图书馆的《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是极罕见的宋刻珍本。
不仅如此,从书籍上钤盖的印章来看,仅在清代和民国,《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就经过了季振宜、鲍廷爵、石谷风等贤人雅士的前后递藏。
从书迹版刻艺术的角度上说,《名公增修标注南史详节》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这几册书细黑口,四周边栏为单边,是典型的南宋建本样式。书籍封面撒金,纸叶发黄,每半页10行,行20字。从字体上看,笔画刚劲,字硬如骨,有大家风范。书中墨色历经千年,依然鲜艳,清晰可辨。
责任编辑:陈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