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云
为巩固抗“疫”工作成果,这个清明,我果断选择了“云端祭祀”,愿悠悠白云和缕缕光波捎去我对双亲的哀思与缅怀。
春和景明,芳草萋萋,又是一年清明时。这场艰辛的全民抗“疫”之战,虽取得了阶段性的成绩,可纵观全球,很多国家仍然新冠病毒肆虐,那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像毒蛇吐着信子,在虎视眈眈地威胁着我们,丝毫都不敢放松警惕。这个清明,为避免人员扎推聚集,减少交叉感染的风险,各地陆续出台了一些规定,建议大家以“云祭祀”的方式寄托哀思。其实,生者热爱生活,珍爱生命,就是对逝者最好的怀念。
今年我也通过微信公众平台的“云端祭扫”通道,为已故的父母建起了一座“双亲纪念馆”。这种人性化的设计让人不由惊叹:只要你想得到,网络工程师就能做得到。逼真的网络场景,庄严肃穆,我上传了父母的遗像,为他们上香、献花、点燃蜡烛,还给父亲摆上了他生前最爱喝的西凤酒,为母亲献上了一束康乃馨。双亲皆是秦腔迷,我又播放了他们生前最爱听的秦腔名段《华亭相会》《周仁回府》和《三滴血》。激越高亢的旋律让往事一点点在心海翻腾,哀伤凄楚中,我潸然泪下。
我一点一点敲下父亲的生平事迹。父亲还在襁褓中时,祖母就仙逝了,茕鳏粗莽的祖父又怎懂养育婴儿之法?他将父亲过继给膝下没有子嗣的兄嫂抚养,可狠厉毒恶的他们,经常打得父亲遍体鳞伤。父亲年少时便出外闯荡,在陕北遇到了一位军区司令,被一眼相中收入麾下。后来父亲做了一名狱警,教育和挽救了无数服刑人员,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灾难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向我们家袭来,先是大姐车祸身亡,随后我又因外伤高位截瘫。我那“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父亲,终是无法忍受爱女一个个命遭不测,在一个漆黑而无助的夜晚,他因心肌梗塞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每每忆起父亲,我就悲恸心碎,泪水涟涟。
母亲不识一字,可父亲在外工作的那些年,矮小羸弱的她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养育了我们兄妹五人,还把祖父和外公外婆照顾得妥妥贴贴。外婆是富贵人家出身,她把“大家闺秀”的气质遗传给了母亲。母亲一辈子善良贤淑,乡邻有了难事,她会竭尽所能给予帮助。在父亲病故、“顶梁柱”轰然倒塌的那几年,体弱多病的母亲为给我寻一条出路,毅然支持我报名参加了政法大学律师专科的自学考试,每次考试,腿痛难耐的母亲就推着我的轮椅,一步步艰难地迈向考场。忆起这一幕,我掩面而泣,愧疚到極点。在父亲去世的五年后,身疲心惫的母亲,也因脑溢血撒手人寰。
在特殊时期的清明,我用指尖触摸思念,在“云端”祭祀我的至爱双亲。父亲一辈子爱党敬业,他一直告诉我,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让我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梨花风起正清明,云端祭祀更文明。”为巩固抗“疫”工作成果,这个清明,我果断选择了“云端祭祀”,愿悠悠白云和缕缕光波捎去我对双亲的哀思与缅怀。
(责编 宋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