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金川 侯巍巍 兰玉琪
关键词：产品语意;交互设计;方法
1 产品语意概述
1.1 产品语意的概念
产品语意是在符号学的基础之上派生而来的，就是把符号概念运用在产品设计中而形成整套的语意系统[1]。笔者认为语意在汉语中的意思是指：话语中所包含的意义及情味，而产品语意是指产品中所包含的产品符号向消费者所传达的外在含意与内在含意。外在含义是指设计师通过产品的外在形态、构造、CMF（颜色、材质、表面处理）、操作等直接表现的“显在的”关系，即由产品形象直接说明产品信息内容本身，进而表达出产品的物理性功能以及理性信息价值，而消费者在这一含义内更多的是“被动”接收产品符号所传递出的信息。例如，在开启手机屏幕和点击产品按键的视觉感受与触觉感受，这些都是由产品直接向用户进行信息传递。而用户则是通过感官感受“被动”地去接收这些产品语意信息。内在含义是指在产品中不能直接表现的“潜在”关系，就是通过产品形象间接说明产品内容自身以外的含意。包括产品在情境环境中存在的情感、社会感以及文化感等各方面象征的价值，其中也延伸到用户的情感以及意识形态。内含意义是以外在含意为基础，依托在产品形态、构造、CMF（颜色、材质、表面处理）、操作方式等方面中，并与外在含意融为一体，是外在含意的升华表达。而用户在这一含义内则是“主动”地去接收产品语意信息。外在含义在向用户传达过程中更加开放和多维，而内在含义在向用户传达过程中则需要用户具有一定的认知基础才能感受到内在含义中的产品语意[2]。
1.2 产品语意的核心
传播，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社会的命脉就是信息的传达。产品语意传播的三个要素就是传送者、接收者和产品自身，三者之间的核心就是产品语意的编码与解码。
一个明确有效的产品信息在向用户传达的过程中能够拉近传送者与接收者之间的距离，而设计师作为传送者，通过产品的形态、构造、CMF（颜色、材质、表面处理）、操作方式等方面的组合搭配成人们能够感知的构成要素，进而将这些要素转化和组合形成特定的符号语言，再综合抽象地加以表现，从而使产品成为信息的沟通载体。把自己想要向用户传达的原始信息进行意义转换，再集中地通过产品加以表现，建立起能够自我言说、容易理解、方便操作、满足用户需求的友好设计，这便是设计师的编码过程。解码是接收者（用户）对产品自身的形态、工艺、结构组合关系等外在形式因素的直观感受，把产品符号转化为自己可以理解的信息，通过产品来完成产品语意信息的沟通过程。这种转化后的信息，是设计师所要传递的信息与用户个人化理解部分的结合。而解码是一个较为复杂的过程，它与用户以及所使用它的方式、环境因素等密切相关，也与设计师自己对编码的理解有关，而且用户可以从不同的产品交互角度解读出不同的意义[3]。
由于产品设计是一种人工造物的创造行为，如果单从设计师的角度来考虑如何编码，这种做法不利于产品语意真正的有效传达。设计师的产品设计行为，与用户对产品的理解，都要建立在对产品要素概念与情感概念理解的一致性的基础上，这是一个双向的信息交流过程，要使产品语意有效传播，就必须重视设计传播中的每一处环节。
2 产品交互设计概述
“交互”源于英文“Interaction”和“Interac-tive”，与汉语词典“交互”的原意“互相”或“交替”有所不同，交互是指发生在可以相互影响的两方或者更多方之间的行为[4]。其基本特征是：两个及以上的参与对象，他们之间发生信息交流的交互行为。它由IDEO设计公司的创始人BillMoggridge（比尔·摩格理吉）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次设计会议上提出。从产品设计的角度分析可以认为交互是作为服务使用者的用户与服务承载者的产品之间的互动影响及信息交流过程。在实际生活中人们与产品的交互行为无处不在，例如，人们在使用通讯设备接打电话时、在用咖啡机制作咖啡时、在使用鼠标点击电脑屏幕时等等使用各种产品的行为均是在交互过程中完成的。实际上，交互设计并不完全是人机交互，而是在人机交互的基础之上发展出来的一门新兴学科，它融合了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信息科学、工业设计等多门学科的结晶。交互设计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产品设计的“可用性目标”与“用户体验目标”，把产品语意的有效表达导入到产品交互设计中不仅可以是一种新的设计方法，而且也是未来产品设计的发展方向之一。
3 基于产品语意的产品交互设计方法
从设计方法的角度而言，产品语意概念的导入拓展了产品的语言，建立在功能主义思想之上并弥补了功能主义的缺陷，其进步性不容置疑。即使最大限度地扩展了产品形式表现的可能性，但过于强调产品语意而设计，这不仅会导致产品的形式主义，还会导致产品的使用对象难以准确合理地察觉并把握这些语意。那么用户与产品该如何实现沟通呢？所以产品符号的编辑者设计师不仅要平衡好产品语意与外在形式，还要力图实现用户与产品能够良好的交流沟通这一目的。虽然在沟通中可能会存在“信息摩擦”，但就具体产品而言，设计师应尽量使语意清晰明了，在一定范围内的弹性空间里去发挥对产品语意的编码。具体设计方法应注重以下四个方面：
3.1 提供一个好的概念模型
设计产品，就是设计这种产品的语言，设计师应当充分了解用户使用产品的理解过程。从感性认识、到实践、再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即：感知、预测、行动、反馈，而产品语意主要是被包含在感知和预测的两个过程中，比如让人们看到墙上有一个物体在平滑的表面上有一处过渡平缓呈内凹形状的区域（感知），觉得它应该可以按下去（预测），于是人们这么做了（行动），结果这个内凹区域果然被按了下去并伴随着“咔哒”一声，同时头顶上方的灯具亮了（反馈），于是人们明白了这个物体是一个开关，而这个内凹形状的区域是可以控制上方灯具开关的装置。这个物体在不被人们接触时便是一个概念模型，設计师通过研究并掌握人们对按键开关的理解，得出按键设计的一般规律，从而形成一个约定俗成的按键语言体系，并给使用者带来最直观的感受，以便于人们对按键装置达到最有效的使用识别确认。现在按键多使用通用性的符号就是这种体系规律的一些体现，不过这只是明确语意特征的一种方式，按键还可以通过CMF（颜色、材质、表面处理）等多种方式表达自身的特征。但无论采用什么方式，提供一个良好的概念模型是实现产品语意有效传达的必要前提。
3.2 提供良好的可视性
可视性即使用者初次看到产品时便能明白产品的各项功能、特性和各个部件的作用以及可以进行的操作，使产品成为一件“自明之物”，美国设计心理学家Donald Arthur Norman（唐纳德· 诺曼）曾提出一个概念――“示能”，诺曼将其定义为一个物理现象与人之间的关系。简而言之即有形的物品如何传递出人们与它们之间的互动信息。這不仅是指这个物体自身的CMF（颜色、材质、表面处理）等属性，更主要的是该物体的用途和使用方式。每个物品都具有示能，但是由于现在产品功能越来越复杂，很多产品的示能需要设计师通过一些方法将其表达得更加明了，而这便是产品可视性的塑造。所以设计师要本着以人为本的设计宗旨，通过对产品符号的合理编辑使产品语意具有易理解性、产品具有易操作性，从而使用户产生操控产品的愉悦感。
3.3 良好的匹配性与反馈体验
要想实现产品语意的有效传达，在良好可视性的基础之上还需要建立功能与操作的匹配关系。匹配是指利用物理环境类比和使用标准理念，设计出让使用者一看就明白如何操作的产品。反馈是指控制科学和信息理论中的一个常用概念，其含义为：向使用者提供信息，让使用者明白某一操作是否已经完成以及操作所产生的结果。例如，当人们使用门把手开门时，知道门不是向里拉就是向外推，当门把手被握住之后顺势向下扭转，门伴随着“咔哒”一声被打开了，人们迅速看到了操作后的结果。这种操作关系使人们容易记住并且很难忘记。再比如，插排通电后的红色指示灯、iPhone 的震动切换键等。这些都是通过产品良好的匹配性与反馈体验来完成人与物之间的交互过程，所以设计人员在设计产品时要切实地考虑到产品和使用者之间如何能通过产品细节来实现良好的沟通过程，从而实现良好的匹配性与反馈体验。
3.4 符合可用性设计概念
在基于产品语意的产品交互设计中除了参考以上方法，在设计的过程中还要依据可用性设计概念来测试产品设计的合理性以及用户的满意程度等因素，目前可用性设计在该领域较为常用的定义为“产品很容易有效地被特定范围内的用户使用，在特定的环境情景中去完成特定范围内的任务”，该定义是Shakel 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提出。现在产品设计解决的主要的问题就是产品与用户之间的交互方式，而可用性设计的核心即“以用户为中心”，让用户在使用产品的过程中感到满意，所以产品语意的传达在产品交互设计中要符合可用性设计概念[5]。
一个优秀的产品从研发到被使用者认可，必定要经历实验、市场投放、市场反馈、设计调整、再次投放的过程，只要设计者能掌握以上的设计方法，真正为使用者而设计，就能给使用者带来愉悦的交互体验。
4 基于产品语意的产品交互设计案例分析
当今社会的高速发展使得产品更新迭代的速度不断加快，产品交互设计中巧妙传达产品语意的重要性不容小觑。日本的“无意识设计”正是产品交互设计中语意传达的良好映射，无意识设计又名直觉设计，其本质起源于设计师对人们日常生活中无意识发生的行为的观察与思考，并将这些无意识行为转换为可见的设计。笔者认为，“无意识设计”是产品语意传达的完美体现，其中最为典型的案例就是深泽直人的壁挂式CD播放器（图1），这款壁挂式CD播放器摒弃了播放以外的其他功能，即便功能降至极简之后直至今日依旧备受喜欢，这是因为深泽直人改变了传统播放器的交互方式。以往人们与CD播放器的交互方式无非是通过按键或旋钮来输入指令，而深泽直人却将其开关替换成了一根拉绳，在用户操作它的这个过程就好像打开风扇一样，而音乐就像是微风徐徐飘出，带给人们良好的体验感。这款CD播放器，即便是没有设计说明人们也能轻松知道如何使用它，即使和现在主流的蓝牙式音箱相比，这种唤醒用户内心记忆的交互方式更能打动人心。
又譬如，日本设计师村田智明设计的Bagel卷尺（图2），整体呈圆润的外表，而在卷尺中间上下部分皆呈下陷状，当人们在触碰这个卷尺时一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会顺势的掐捏在这个凹陷处，另一只手便可以自然地将卷尺拉出，村田明智在日本设计界以“行为设计”而有名，而这种行为设计一定程度上就是产品语意的有效表达。
除了产品形态语意的传达，还有更高层面的产品文化语意的传达，例如，中国设计师贾伟的《高山流水》《上山虎》《无弦琴》等文创产品设计，通过对东方传统“禅”文化的解读，再将其中的文化符号通过提取、抽象、概括等设计手段传达出来，在人们初次接触到此文创类产品时，便会通过带动人们的想象力来使人们进入到这种文化意境中去，勾起人们内心对这种文化情感的联系[6]。
5 结语
产品交互设计在设计中属于较为前沿的设计学科，而产品语意的传达在产品交互设计中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本文就产品与人的交互关系阐述了其中产品语意的传达原理，通过基于产品语意的交互设计方法为产品交互设计提供了参考方向，并结合相关设计案例说明证实了产品语意在产品交互设计中的重要性。笔者认为产品语意的研究是产品设计的方法之一，其不仅是产品交互设计的体现，更是有效平衡用户、产品、环境三要素的重要体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