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虹 王桂亮
内容摘要：在汉语直播课堂利用新兴技术手段时，融合互动化、游戏化、任务型教学理念来重新设计直播教学流程有利于提高语言学习效果。我们尝试将互动游戏教学理念融入线上汉语直播课堂教学，利用微信接龙功能重新设计游戏教学内容，通过微信设计了汉字接龙、词语接龙、词汇网络接龙、话题问答接龙、语句续写接龙等简便易行的接龙游戏。运用微信接龙游戏是为了辅助汉语教学，设计要简单易行，游戏过程中注意相机点评学生语言差错，适当奖惩调动学生的参与热情。
关键词：汉语直播课堂 微信接龙游戏 教学设计
新冠疫情以来，汉语直播课堂因“能满足汉语技能课所必需的言语交互需求”而成为主流选择（王瑞烽2020），但从线下到线上所带来的教学场景和教学技术变迁给课堂互动带来了不少新的障碍，影响了课堂互动效果的实现。实际上，充分挖掘现有新兴技术手段的优势是可以克服课堂互动不足问题的。比如，可以利用微信的部分功能融合互动化、游戏化教学理念来重新设计直播教学流程。
微信是当前最常用的在线交际工具，具有互动即时、资源丰富、技术简易等诸多优点，面世之初即被视为辅助对外汉语远程教学的重要技术工具。目前，已有不少研究（以硕士论文为主）探讨了微信在辅助对外汉语教学方面的常见问题，就相关的课程设计（姚垚2014;潘旭2017）、应用可行性（邱佳荣2018;汪雨洁2020）、翻转教学（刘茗瑞2018）、辅助技术开发（邢鸿飞、杨福星2020）等应用问题提供了不少可资借鉴的经验。提高微信辅助教学效果的关键是课程设计，特别是利用微信平台开展远程在线直播教学时，如何保障即时互动效果尤其值得重视。鉴于游戏教学一直被视为提高课堂互动效果、提升学习兴趣、开发综合能力的重要教学方式（刘亚琪2009等），我们尝试将游戏教学理念融入线上汉语直播课堂教学，利用微信接龙功能重新设计游戏教学内容，重构游戏教学模式，以期达到提高课堂教学效果的目标。
一.将游戏引入汉语直播课堂所面临的障碍
将游戏教学融入线上汉语直播课堂，并不意味着可以直接在直播课堂采用线下课堂中常用的汉语游戏。这是因为既有的游戏教学方式大都是基于线下课堂的教学环境来设计的。从线下到线上，并不是简单的场景转移。相比线下课堂，借助即时通讯技术构建的线上课堂实际上是一种虚拟化的、情景单一化的、时空离散化的课堂，先天缺失了线下课堂所具有的全息化现场感和多模态交际场景。习惯了线下课堂的师生在线上课堂往往难以找到同处一室的现场感，特别是学生参与教学的注意力极易被各种外部环境因素干扰而分散，教师无法全方位同步关注学生学习过程中的各种复杂反应，无法及时有效地实施课堂管理，课堂教学的即时互动性和管理灵活性受到各种不可控因素的制约，导致线下教学常用的教学方式和手段难以发挥实际效果，这对语言教学课程来说是致命的。那么，在线上直播课堂应该引入什么类型的游戏？以什么方式开展游戏？如何利用简易的技术手段克服游戏教学的网络障碍？诸如此类问题都是值得深入思考的。
已有研究注意到，无论是线下游戏还是线上网络游戏，在应用到在线直播教学时，都遇到了不少困难。在将游戏引入汉语课堂时，也有部分教师直接利用了专业人士开发的线上网络游戏。但这类线上网络游戏往往对教学场景、游戏规则和教学对象等设有一定的门槛，加上不少游戏程序设计过于复杂，对网络硬件配置要求较高，很多不太适用实际课堂教学，难以发挥游戏教学的优势。相比而言，微信接龙功能操作简单，具有很好的互动设计，借用来设计在线课堂游戏可以达到简便易用、互动即时的效果，值得深入探索。
二.微信接龙游戏的教学设计
（一）微信接龙功能的优点和使用程序
使用微信接龙功能时，每一个群成员都可以随时修改已输入过的内容，因此学生可以在教师讲解过程中随时修改完善所输入的汉字，最终呈现出符合汉语学习目标的答案。这实际上是线下课堂学习过程中“纠错—改错”过程的线上体现，相当于以新的方式重构了语言学习过程中的“容错”机制，有利于提高学生习得汉语时的言语交互频率和汉语操练频率，符合学生汉语习得的渐进性、交际性、高变动性和高复现的要求。使用微信接龙功能时，教师可以确保所有学生（特别是部分偏内向的学生）都能同时参与，便于即时互动，提高了课堂的参与率和互动学习效果。
在直播课堂发起接龙游戏，任课教师需要事先熟悉接龙功能。目前，有两种途径可以使用微信接龙功能：（一）直接在微信群对话界面使用，有两种接龙方式：一是在微信群输入框输入“#接龙”;二是在微信输入框输入“接龙”，换行后再接着输入数字“1”。以上两种方法都会在输入后稍等即可自动弹出“进入接龙表格”字样，点击进入后可由发起人填写和设置接龙格式，最后点击“发送”即可发起接龙。（二）利用微信接龙小程序，目前已有九种常见接龙功能，其中互动接龙、评选接龙、填表接龙、阅读接龙、报名接龙、复制接龙等较方便授课时使用。可以直接点击相关功能，根据需求设置即可使用。使用以上兩类接龙方式时，注意跟学生讲清楚词语接龙的基本规则，正确设置接龙格式，填写开始用语，安排接龙顺序，从而保障游戏顺畅开展。
（二）微信接龙游戏的接龙方式及其应用
根据教学内容或教学任务的不同，我们在直播教学过程中尝试过如下几种接龙方式。
1.汉字接龙
为了让学生掌握汉字的形音义特征，教师可以利用汉字在形音义方面的联系设置汉字归类接龙游戏，让学生以接龙方式写出相同偏旁的字、相同部件的字、同音字、同音不同调的字等。比如，教师首先填写开始用语“喝”，要求学生接龙同偏旁的汉字，学生依次接龙：“喝——味——吃——吹”。
2.词语接龙
词语接龙游戏灵活性强，教师可以结合课堂教学目标和学生的实际水平，适当调整接龙规则，便于开展游戏。比如，采用尾字接龙法时，教师首先填写开始用语“今天”，学生依次接龙：“今天——天气——气温——温度……”。
3.词汇网络接龙
词语之间因为各种各样的语义或语用关联而形成各种语义场。为了让学生熟悉词语之间的语义关联，可以设置语用情景，让学生以接龙方式写出处于同一语义网络的某一类或和某一事物相关的词语。比如，可以设置在水果店买水果的场景，让学生以接龙方式写出水果的名称：“苹果——桔子——西瓜——草莓——葡萄……”。
4.话题问答接龙
随着学生学习水平的提高，可以设置一些对话性较强的接龙。便于操作起见，建议教师可以围绕一个话题，提前设置好需要回答的相关问题，安排每个同学以接龙方式回答。比如“你早上几点起床？”“这个周末你打算做什么？”当然，可以根据课堂学习情况，指定学生用某个句型回答。比如，设置的接龙问题为“你的书在哪儿？”时，可以要求学生必须用存现句“在……上面/在……下面/在……前面/在……后面”来回答，这样便于集中训练某个语言点。如果学生汉字水平有限，可以采用语音接龙方式完成。
5.语句续写接龙
为了提高学生的语句运用能力和交际能力，可以设置语句续写接龙游戏。教师先写一句话作为开头，学生依次接龙续写，每人写一句话，最后全班同学用关联词将所有的句子串成一个故事。最后串起来的故事情节往往比较离奇，可以活跃课堂氛围。比如“他喜欢吃面包——今天坐火车去吃面包——可是下雨了，他没有带伞——所以他把面包放在头上……”。语句续写接龙也可用于复述课文，有时为了降低难度，教师可以给出一些关键词，帮助学生更好地复述。
上面的幾种微信接龙游戏都可以在学生熟练应用后，自行发起接龙，如每人可以问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由全班同学包括教师一起接龙回答，激发学生参与课堂教学的积极性和汉语学习的创造性。
三.运用微信接龙游戏要注意的问题
常见的汉语网络游戏存在着不符合学生学习水平、沉浸式体验差、缺少人际互动和实时反馈、文化背景融入差等问题（曹岚2020）。相比而言，微信接龙游戏简便好用，易于设计，便于互动，教师可根据课堂教学要求随机设置。汉语直播课堂要确保微信接龙游戏的有效应用，需要注意的以下几个问题：
（一）游戏要辅助语言教学
微信接龙游戏是为了提高学生的汉语学习水平服务的，教学中要注意适度运用，不背离语言教学本位。教师在设计游戏时，注意选好游戏开展的具体时机，做好游戏失败或网络故障的预案，一定要根据课堂人数，估算好每个学生的游戏参与时间，尽量不设计流程过长或过复杂的接龙游戏，以免游戏时间过长或过短，过长则喧宾夺主导致学生倦怠涣散，过短则参与不足影响学生今后参与接龙游戏的热情。
（二）接龙游戏要简单易行
在设计接龙游戏时，具体的游戏规则和步骤不宜过多，应清楚明了，好记且易于上手。用于游戏设计的用语和接龙内容要符合学生的当前汉语水平，否则容易导致学生因为内容难度失去学习兴趣。
教师在游戏准备阶段一定要考虑充分周全，在内容选择上要注意结合学生生活实际和本节课的教学重难点，适当增加趣味化环节的设计。如果学生词汇量不足时，教师可允许低水平学生任选上一个词中的一个字进行组词接龙，或者允许接音节相同、声调不同的字接龙，或者允许用词组、句子接龙。话题设置要尽量贴近学生的学习水平和日常生活，注重循序渐进。初级水平的可以设置“水果”“蔬菜”“交通工具”等主题，中级水平可以设置“爱好”“心情”等主题，高级水平可以设置“环保”“求职”等主题。接龙结束后，教师可以让学生谈一谈写出联想词语的理由。如果学生汉字水平有限，可以采用语音接龙方式完成。
（三）相机点评学生语言差错
游戏过程中，教师要全程关注学生的参与情况和犯错类型，督促个别不主动的学生参与游戏。如果学生出现发音、书写、词汇、语法等方面的差错时，教师可相机纠错反馈，指导学生正确掌握汉语规则，必要时可以实时反馈，以免学生频繁犯错。就纠错时机来说，在游戏过程中点评过多容易干扰学生游戏进程，因此教师最好在游戏结束后点评学生所犯错误。教师点评要多用积极性评价，以免打击学生参与热情和学习信心。比如，微信接龙以汉字输入接龙为主，需要学生具备一定的汉字识读和书写能力，必要时也可以采取语音接龙方式，给学生一定的容错空间。当然，微信具有语音识别功能，但学生若发音不标准，很容易识别输入错误，教师可根据犯错规律，纠正学生在汉字读音或书写规范方面的偏误。
（四）适当奖惩调动参与热情
为了提高学生参与游戏的积极性，教师可设置游戏奖励措施，增加游戏的竞争性。比如可以实行积分制，满了一定的积分可以兑换相应的学习小礼品。为确保游戏效果，开展词语接龙时，教师可以设置时间要求，胜出者可以获得小礼品积分。比如，看哪位同学30秒内完成词语接龙的次数最多，或者设置每次词语接龙数量不限制，看哪位同学一次写出的接龙词语数量最多。当然，奖励要及时兑现，让学生保持参与游戏的动力和热情。
王瑞烽（2020）指出，“汉语技能课主要是通过‘精讲多练的方式培养学生的汉语交际能力，教学过程以教师引导下的汉语操练为主，学生在频繁的人际言语交互中掌握汉语。”汉语直播课堂利用微信接龙设计游戏教学，符合“精讲多练”的要求，有利于增强课堂的互动参与效果，有利于提高学生的言语交际频率，达到快速提高汉语水平的目标。本文只是将互动游戏教学理念融入线上汉语直播课堂教学，利用微信接龙功能重新设计游戏教学内容，通过微信设计了汉字接龙、词语接龙、词汇网络接龙、话题问答接龙、语句续写接龙等简便易行的接龙游戏，初步总结了接龙游戏教学设计的注意事项，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提高汉语直播课堂互动的教学效果。
微信接龙功能用途广泛，教师可以大胆创造性运用。比如，教师可以用接龙功能设置选项进行投票，比抽查更能全面了解学生的实际学习情况。再比如，教师在课前可以通过接龙辅助疫情期间的课堂管理（如点名和学生每日体温上报），课后可以让学生用接龙写出今天学了哪些生词，或者每个人列出今天觉得最有用的几句话。总之，微信在辅助对外汉语教学方面有广阔的实践空间，如何通过巧妙的教学设计借助微信的多功能优势重构汉语直播课堂的互动教学，从而保障汉语教学效果，还有更多应用问题值得深入思考。
参考文献
[1]曹岚.汉语课堂网络游戏教学研究——以波兰克拉科夫孔院儿童班网上教学为例[D].北京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20.
[2]刘茗瑞.基于微信公众平台的对外汉语文化课翻转课堂教学模式探究[D].大连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8.
[3]刘亚琪.谈课堂游戏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有效应用[J].海外华文教育，2009（3）：35-39.
[4]潘旭.基于微信的汉语综合课练习设计[D].北京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7.
[5]邱佳荣.微信在对外汉语教学与汉语国际推广中的应用研究[D].北京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8.
[6]汪雨洁.微信辅助对外汉语教学的可行性研究[D].中央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20.
[7]王瑞烽.疫情防控期间汉语技能课线上教学模式分析[J].世界汉语教学，2020（3）：300-310.
[8]邢鸿飞，杨福星.互联网+时代对外汉语汉字教学的微信小程序开发初探[J].卫星电视与宽带多媒体，2020（1）：238-240.
[9]姚垚.基于微信平台的任务型对外汉语听说课教学初探[A].中文教学现代化学会.数字化汉语教学（2014）[C].中文教学现代化学会：中文教学现代化学会，2014：7.
基金项目：国家语委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专项课题（YB2003C004F）、江汉大学在线课程建设项目“现代汉语语法研究”（201703）、江汉大学2018年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费项目（2018年科研启动费084号）资助。
（作者单位：江汉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江汉大学武汉语言文化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