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征 胡晓
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在分析旅游地的影响因素、指导旅游地规划和管理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它与旅游地发展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本文梳理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在评价研究、实证研究、影响因素研究、研究方法和调控研究方面取得的进展，并对上述五方面的未来研究趋势提出个人意见，以期为其他学者的研究提供参考。
巴特勒（ButlerR.W.）的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Tourismarealifecycle）是旅游业内最具影响力、应用最广泛的理论，也是被学术界广为接受的理论。该理论将旅游地分为“探索”（exploration）、“参与”（involvement）、“发展”（development）、“巩固”（consolidation）、“停滞”（stagnation）和“衰退或复苏”（declineorrejuvenation）六个阶段。该理论自1980年提出以来一直是国内外学术界广泛关注的热点，学者们对其进行验证、辨析、讨论，提出了各自的看法和观点。本文拟对该理论的研究内容进行梳理，以期为其他学者的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一、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评价研究
国外一些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持肯定态度。Meyer-Arendt研究了位于路易斯安那州墨西哥湾沿岸最受欢迎的度假胜地——格兰德岛（TheGrandIsle）的生命周期，该地近几十年经历了海岸线的侵蚀和吸引力的下降，导致游客数量减少，并进入了停滞阶段，他的研究结果有力地支持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CooperandJackson对马恩岛的研究，Tooman对大烟山的研究，及DiBenedettoandBojanic的研究，都支持了该理论。国内学者从理论、实证两方面验证了该理论的有效性。张立生综述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显著研究进展，肯定了该理论的理论解释、定性预测和实践指导价值。董成森等的研究表明张家界武陵源风景区发展过程符合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查爱苹等的研究结果也支持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
一些国内外学者通过研究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提出了反对意见。Getz认为尼加拉瀑布（NiagaraFalls）的巩固、停滞、衰退和复苏阶段是并存，该地进入了永久成熟期，游客数量和住宿设施仍在增加。尼加拉瀑布拥有独一无二的自然景观吸引力，不会消亡。Choy，MaandHassink也对该理论提出了反对意见。阎友兵认为现有旅游地具有垄断性旅游资源，不可能衰落，这与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相悖。许春晓认为旅游地不具有生命周期，旅游地承载的旅游产品才具有生命周期。
一些国内外学者在肯定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有效性的同时，也对理论提出了修改建议。ChapmanandLight将旅游地视为由若干个马赛克元素组合而成的旅游产品，认为每个马赛克元素具有与整个旅游地不同的生命周期。他的研究成果与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将旅游地视为单一的、同质单元，遵循统一的发展轨迹的描述不相符，他也提议将旅游地更名为“马赛克集合体”。张立生认为用游客量来衡量旅游地生命周期是目前最优的标准，认为“旅游产品生命周期理论”的称谓最科学。LeeandWeaver，刘泽华等的研究也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提出了修改意见。
二、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实证研究
在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实证研究方面，国外学者多以海岛/海滨型旅游地进行实证研究。Vassallo，Paolietal以意大利滨海旅游度假区RivieradelBeigua为研究对象，AvdimiotisandGolumbeanu研究了经济停止发展和人口下降的北爱琴海希俄斯岛（Chiosisland）。还有一些学者以城市或区域为研究对象，如美国兰开斯特、查尔斯顿市等。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已被证明在解释旅游地的旅游发展动态过程中是有用的。
在国内的实证研究中，学者们研究较多的是山岳型、溶洞型及城市类旅游地，也有部分学者以草原、温泉、古镇、古城、古村落等为研究对象。案例地的生命周期以发展和巩固阶段居多，少量旅游地处于停滞阶段、衰退或复苏阶段，缺乏探索和参与阶段的研究案例。这可能与处于探索、参与阶段的旅游目的地缺乏研究数据、持续时间难以预测有关。
三、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影响因素研究
国外学者主要结合案例，分析影响某一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影响因素。Sparks研究了1899-1999年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市100年商业结构变化和旅游发展之间的关系，发现经济衰退、石油危机、物价上涨等外部因素对旅游地生命周期有重要影响。DiBenedettoandBojanic认为“战略”和“环境”对柏树花园生命周期有重要影响。国内学者主要是从内因和外因两个角度来分析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影响因素，内部因素主要有旅游形象、产品竞争力、旅游资源、环境质量与容量、人才等。外部因素主要有交通状况、政策环境、突发因素、旅游地之间的竞争和气候等。Zhong，Dengetal.从环境、社会文化和经济变化三方面对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指出探索和参与阶段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政府，发展阶段是企业家和政府，巩固阶段是政府和公园的营销能力。可见，由于旅游地自身情况的不同，影响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因素也具有多变性和复杂性。
四、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的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上，国内外研究者多通过数学模型或与其他理论相结合的方式来研究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LundtorpandWanhill通过数学过程演变出了“理想”的生命周期模型，KarplusandKrakover选择死海旅游发展过程中的内外在变量构建随机回归模型，二者的研究都验证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正确性。Castellani&Sala把生态足迹分析法和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进行结合，研究了意大利北部的两个案例（AlpiLepontineMountainCommunity，AbanoMontegrottoTerme），显示生态足迹法（EcologicalFootprintmethod）和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结合可以为旅游地提供更详细的可持续性研究评价资料。国内研究者中，杨玖贵，海米提等利用层次分析法（AHP）和矩阵分析法，分析了影响那拉提草原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因素。鲁小波等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和矛盾论相结合，分析了我国103个典型自然保护区生态旅游发展的5个阶段（初始、发展、深入、完善和成熟阶段），认为我国保护区中60%属于生态旅游的初始和发展阶段，约10%属于深入阶段，低于5%的处于完善阶段，我国目前尚无最高水平的成熟阶段的保护区。
五、对旅游地生命周期的调控研究
国内研究者除了对旅游地生命周期进行界定和分析外，还根据影响旅游地生命周期发展的因素提出了调控措施，包含保护环境、开发新产品、加强管理、重视文化挖掘、培养人才、加大营销宣传力度、重视社区居民参与、招商引资、重组旅游产品、加强政府和企业管理、开发参与体验性项目、加强客源市场开发等。
六、国内外研究比较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在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的研究上存在以下差异：
（一）研究时间不同。国外从1963年提出概念到1980年开始系统研究，研究时间长达50余年；国内学者保继刚等1993年才在国内介绍了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对该理论的了解，国内较国外晚30年。
（二）案例地类型不同。国外学者选取的案例地多是海滨/海岛型旅游目的地，这与西方国家比较注重“3S”资源在海滨旅游地的开发有关；国内学者研究的案例地较丰富，以山岳、喀斯特溶洞和城市类的旅游目的地居多。
（三）案例地生命周期阶段不同。国外旅游地大多已进入生命周期的停滞或衰退阶段；国内旅游地多处于发展和巩固阶段。
（四）研究重点不同。国外的研究侧重于对旅游地的分析、重新定位，并进行理论总结；国内学者们偏重旅游地生命周期的理论分析。在实际案例研究中，学者们较注重对旅游地进行调控，以延长游客量增长阶段持续时间（发展阶段和巩固阶段），以期为经营者增加经济收益。
七、未来研究展望
（一）评价研究。总体来看，肯定该理论的评价居多。虽然旅游地由于自身发展的特殊性，其生命周期过程也许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描述并非完全一致，这种情况多是生命周期理论的一种特殊情况，不能因此否定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
（二）实证研究。鉴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揭示了旅游地发展过程的规律，也是旅游地演化理论的重要基础，越来越多的旅游地会选择以该理论为指导研究各自的生命周期，如近年来发展较快的国家公园、植物园等，未来旅游地实证研究的类型会呈现多样化。
（三）影响因素。每个旅游地发展过程的影响因素都不相同，除学者们提到的产品竞争力、资源、人才、环境容量等因素外，还应重视对游客的研究，挖掘游客内在需求，激发其购买潜力。
（四）研究方法。除构建数学模型进行判定、预测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定量研究方法外，还会将旅游地发展过程的历史资料进行定性分析，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科学地界定旅游地的生命周期过程。
（五）调控研究。调控研究会呈现两种趋势。对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游客量接近环境承载量的旅游地，其研究偏向于从营销角度对旅游地进行调控，使旅游地游客量淡季不淡，旺季平缓，达到淡旺季均衡；对于进入巩固阶段或停滞的旅游地，其研究偏向于对旅游地进行重新定位，使旅游地尽快进入二次发展阶段。
（作者单位：西南林业大学生态旅游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