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生
近年来，关于义务教育阶段该不该恢复留级制度，引起了一些专家学者的普遍关注，纵观“利”与“弊”两个方面的意见，见仁见智，各有千秋。下面就义务教育阶段该不该恢复留级制度进行梳理，陈述其利与弊，以供教育部门和中小学管理者们借鉴。同时，我们本着为了一切学生的发展为原则，从保证一切学生健康快乐地学习和成长为出发点，论证到底该不该恢复留级制度，明确观点，陈述利害，以确定留级制度的去留。
一、恢复留级制度的“利”
目前，就恢复义务教育阶段留级制度有利的观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留级会给孩子以缓冲的时间
以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钱志亮为代表的一些学者认为，孩子的“年龄”有三个阶段，即“自然年龄、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他们认为：有些孩子的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要迟于自然年龄，希望能够恢复留级制度，拯救一些孩子，给生理年龄、心理年龄发育较迟的孩子一年的缓冲时间。这种观点主要以孩子的生长发育的特征为出发点，认为取消留级制，往往会使有些孩子在九年制义务教育阶段，存在着“不关注结果，只关注过程”的“看电影”式的走过场教育，这样的教育是“毕业证教育”，是不负责任，有“粗制滥造”之嫌。因此，取消留级制度，会让一些学生失去了緩冲与调整、蓄力适应的机会，造成“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在学习的道路上被越落越远，乃至逐渐失去兴趣和自信，甚至自暴自弃。这种观点也是目前认为恢复留级制度的主流观点。
2.留级会给孩子重新学习的机会
这种观点从尊重孩子的个性发展角度出发，考虑到了孩子的个性差异，充分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研究发现，学生的智力并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有些学生智力发展较快，有些学生智力发展较慢，因此才有“天才早慧”和“大器晚成”之说。在每个年龄阶段，学生智力大致呈正态分布，智力发展较快和较慢的只占少数，大部分学生处于中等水平。对于少数智力发展较慢的学生，并不是他们弱智，而是智力发育晚，学习反应较慢。但是，由于教师的教学为了赶进度，只能照顾中等水平以上的学生，这就使少数学生学习上总是比别人慢半拍，留下了知识上的“夹生饭”。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差生”。因此，如果恢复留级制度，恰恰能给这些“差生”提供一次重新学习的机会，原来没有学会的知识，通过重新学习大多能赶上，扫除了原来学习上的障碍，为学习新知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因此，从这一角度看，恢复留级制度不但不会挫伤差生的自尊心，反而会增强他们学习的自信心。
3.留级有利于教育质量的提高
以著名教育学者熊丙奇为代表的一些观点认为，学生在同一年级的确存在着一定的差异，由于不能留级，就可能导致学生和教师应付学习的情况，导致教育质量的下降，甚至“上学无用论”的再次流行，使越来越多的孩子初中没毕业就早早辍学打工，义务教育的目的没有实现。而留级，无疑是保证义务教育质量的办法之一，我们通过一定方法考核学生，合格的升级，不合格的留级，尽可能地让每一个孩子都接受有质量的教育，而不是仅仅在学校待了九年。
综上所述，恢复留级制度，有利于弥补孩子由于生长发育的差异而造成的学习差异，给予了孩子充分的缓冲时间；其次，留级制度为孩子提供了再学习的机会，给予了学生自主选择的权力，是对学生的一种尊重；最后，留级制度保障了义务教育质量的提高，减少了因为学习成绩而造成的流失和辍学现象，确保了义务教育目标的落实。
二、恢复留级制度的“弊”
自我国实行义务教育以来，留级制度已逐步被多地取消，留级的弊端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留级制度挤占了义务教育资源
我国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教育资源是按照全国中小学生学籍信息系统来进行分配的，经费是根据入学在校孩子的人数划拨的。如果恢复留级制度，就存在着如何重新划拨教育经费的问题。如果按照原有的学生人数，留级学生无疑会占据部分教育资源，稀释了国家义务教育经费投入的人均水平。尤其是如果有大量学生留级，会挤占下一级学位，会给学校管理带来一定难度。同时也是对九年义务教育制度的一种冲击，破坏了其完整性和连续性。实践证明，部分留级学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学习效果，留级不仅浪费了孩子的时间，也浪费了教育经费，有重复学习的嫌疑。
2.留级制度伤害了学生的自尊心
事实证明，大多数留级学生一般都是老师或班主任认为学习不好的孩子，或者在学习过程中出现或存在问题的学生。往往把留级生贴上了“差生”或“惩罚”的标签，因为留级，大多数学生都觉得“丢人”或“抬不起头来”，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而且，“留级生”往往成为应届生和所留级年级和班主任的“口实”，动不动就拿“留级生”作为反面教材来进行批评和教育学生。留级生无疑成了“差生”的代名词。
美国夏威夷大学教育学博士贾琼认为：“我个人不赞成留级，孩子应该和同龄人一起成长。”不要只顾及孩子的学业，而忽略了他们的心理感受，这不利于孩子自尊心和自信心的保护和发展。事实上，大多数孩子的留级并非个人意愿，多数是学校班主任或家长的“强迫”行为。种种事实表明，留级的确伤害了部分孩子的自尊，影响了他们健康的心理成长，或许这种影响会危害孩子的一生。
3.留级制度缺乏科学的保障机制
从过去我国存在留级制度的结果看，我国的留级制度一直存在着缺乏监管机制的现象。今天我们如果恢复留级制度，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如何把握尺度？如何进行监管的现实问题？留级制度严重缺乏评估体系，缺少过程性评价制度，没有相应的教育条例或法规进行监管，这样的结果，必然会导致盲目性和随意性，一定会造成留级的混乱。在实际操作中，究竟哪些学生留级，多数都是以班主任或科任教师的“喜恶”来决定，或者是以家长的意愿来取舍。因此，就有许多孩子因为学习差被教师“踢出”班级，忽略了孩子成长的过程性和连续性。同时，大多数教师会把留级生当作一种“负担”，使留级孩子很难尽快地融入新环境。所以，留级制度如果没有科学合理的保障机制，无疑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或学业的发展。甚至，把留级变成了学校或教师“惩罚”学生的工具，或成为教师提高教育质量的借口，因此会引发学生关于留级的“恐惧”，使留级制度“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成为我国义务教育的“鸡肋”。
总之，目前我国义务教育阶段该不该恢复留级制度，权衡其“利与弊”，还需我们的教育部门和社会各界的广泛论证。当然，只要我们在充分保障我国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基础上，本着为了有利于一切孩子的健康成长和良好教育为出发点，留级问题或许就变得简单了。通过完善的教育保障机制，让留级制度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该留的就留，不该留的就不留”。给予孩子更多的选择空间，让留级制度常态化、制度化、人性化，让我们的教育更有张力和弹性，充满教育的智慧和灵动性。所以，该不该恢复留级制度，我们既不能因为一些制度的框束而“因噎废食”，更不能因为过分注重个体的发展而“矫枉过正”。
（作者单位：甘肃兰州市第八十二中学）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