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波
章大伟是一名现役军人,他刚结束一个月的探亲假,坐火车回部队。火车一路疾驰,章大伟无心留意窗外的风景,脑海里满是离别时妻子不舍的神情,以及襁褓中女儿那粉嘟嘟的笑脸。
“战友,你好!”一个着警服的汉子急冲冲地走过来,打断了章大伟的思绪。警察看了一眼章大伟身上的军装,一脸焦急地说:“我是乘警长黄明,九号车厢出现一群劫匪,我们需要你的支援。”
“什么?走!”匪情如军情,章大伟想都没想,就随黄明赶了过去。穿过乱哄哄的狭窄通道,好不容易赶到八号、九号车厢连接处,只见十余个蒙面匪徒挥舞着明晃晃的砍刀,吓得瑟瑟发抖的乘客极不情愿地把现金、首饰扔进匪徒手中的提包。
车厢的两端,各有两名持枪的乘警。“住手!不然就开枪了!”乘警的呵斥,匪徒们充耳不闻。黄明侧身对章大伟说:“这是一群惯匪,知道我们怕伤及群众不能开枪,所以有恃无恐、胆大妄为。”
“乘警长,你想办法联络对面的同志,让他们到后面几节车厢寻找现役军人。”章大伟在部队是侦察连连长,面对如此危急的场面,依然临危不乱,“你先稳住劫匪,我去去就回。”
章大伟回身走向最前面的一号车厢。他站在车厢中间声如洪钟:“我是侦察连连长章大伟,一群劫匪在九号车厢公然抢劫,凡是当兵的跟我来!”话音刚落,一名少尉、一名中士挤出了人群。
紧接着,二号车厢找到一名士官,三号车厢有两个中尉,四号车厢、五号车厢……八号车厢里,没有军人,却站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我是退役军人华兵,算我一个!”
章大伟回到九号车厢时,身边已聚集了十二名穿着各式军装的军人。有陆军的、海军的、武警的,甚至还有消防战士,可谓是诸兵种大合成。而车厢的另一头,也聚集了近十名军人。
二三十名军警从天而降,劫匪们始料未及,顿时手足无措,对峙不到一分钟,纷纷丢下砍刀投了降。
章大伟指挥大家两人一组擒拿匪徒,最后一个领头模样的刀疤脸,章大伟和华兵正欲押解,哪料刀疤脸瞬间掏出一把匕首,向华兵当胸刺去。说时迟那时快,章大伟迅猛出击,刚劲的右掌如铁钳一样卡住刀疤脸的手腕,其手上的匕首应声而落。万万没想到,刀疤脸的左手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生生地扎进章大伟的大腿。华兵见势不妙,照准其脑门一记勾拳,刀疤脸顿时眼冒金星,束手就擒。
章大伟智勇双全,巧妙召集战友擒获匪帮,一时间被部队内外传为佳话,还荣立了个人一等功。但匪徒刺中大腿的一刀,伤了筋骨,落下轻度残疾,转业回乡后在一个大型国企当了保卫科长。
十年后,国企改制,章大伟下岗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他失去了妻子,没了家。生活陷入困境,一筹莫展之际,邮递员将五张汇款单送到章大伟的手中。汇款地点来自不同的省市,汇款人一栏却不约而同地写着——“九号车厢”。
不久,章大伟破天荒地收到省城一家知名企业的聘用通知。他将信将疑地前往报到,董事长居然亲自接见他。
章大伟见对方有几分面熟,仔细端详:“你是九号车厢……华兵?”“嗯,九号车厢!”两名并肩战斗过的生死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