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飞 逯进
摘要：文章运用ESDA方法探讨了山东省2003—2016年间各市的人口结构、投资与经济结构的空间分布格局与特征，表明人口结构、投资、经济结构三者具有空间依赖性和异质性，初步得出人口结构与投资对经济结构存在影响的假设，然后构建空间杜宾模型进行验证。研究结果表明：人口结构与投资存在空间溢出性，对本地区和临近地区的经济结构都存在促进作用，两者的交互项利于本地区的经济结构，但会阻碍周围地区的经济发展。
关键词：人口结构；投资；经济结构；ESDA；空间杜宾模型
中图分类号：O212文献标识码： ADOI：10.3969/j.issn.1003-8256.2020.02.012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7CJJJ35）
0引言
山东经济虽排名第三，但大而不强，结构性矛盾突出，经济传统产业占比高達70%，在全国区域经济中其竞争优势逐渐减弱。在老龄化加重、劳动力供给短缺的背景下，资源型、重化型以及劳动密集企业居多的产业结构的不合理性愈发明显，新旧动能转换是山东在中国经济迈入新常态下发出的改革强音。尽管山东产业结构偏重，创新能力与经济大省的地位不相称，但山东有优越的实体经济基础。通过实施新旧动能转换这一重大工程，在立足优势的基础上，推动新兴产业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可以助推山东经济重塑辉煌。在改造旧动能、培育新兴产业的过程中资金、技术、人才缺一不可，唯有三者协调统一才能迅速形成产业规模，汇聚产业集群。当前人才与资金是山东省须重点关注的问题，山东省以工业为主的发展模式使得旧产能占用较多资金，近年来受当前抚养负担加重的影响，储蓄率有所降低，而储蓄是投资资金的主要来源，受此影响整体投资处于弱化状态，山东省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呈逐年降低的趋势，从2003年的51.8%降至2016年的10.5%。山东省人口年龄结构已步入老年型，随着年龄增长劳动力的创新能力和知识更新能力有所减弱，制约了新兴产业的发展。而山东发达的基础教育提供了大量的应试人才，但缺乏助力新旧动能转换的尖端人才，且缺乏大省影响，吸引人才的魅力不足。在投资低迷的背景下，人口结构负面因素对经济的冲击更为明显。
山东经济是中国经济的一个缩影，经济体量大但不强且经济发展不均衡，山东省从胶东半岛到济南再到鲁西南的经济差异明显，2017年威海、烟台、青岛这三个城市占GDP的比例高达30%，此外山东地处中国南北交界地带，既具有南方省份领先发展的优势和基础，也面临北方地区转型发展的难题和困惑。如果山东新旧动能转换取得成功，对于南北都将起到很好的承接和辐射作用。在此新旧动能转换的攻坚期，本文将影响经济结构的人口因素和投资因素纳入统一框架进行分析，全面审视人口结构与投资对经济结构的影响，利于理清当前山东经济发展所面临的结构性问题。
1文献综述
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一直备受国内外学者的关注，现有研究主要涉及人口结构的五个方面：人口数量、年龄结构、劳动力质量、城镇化、性别偏离度，学者们普遍认为人口数量的增加[1]、人均受教育水平的提升[2-3]、性别失衡的改善[4]以及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利于经济结构的升级[5]，但随着人口年龄结构步入老龄化，劳动力的严重短缺使得经济总产出下降[6]抚养负担的加重给政府财政带来了巨大压力[7]，影响了经济的长期发展。
投资如何影响经济结构升级？当前研究主要着手于投资结构与投资规模两个方面，从投资规模来看，投资作为社会需求的一部分其通过乘数效应可直接促进经济增长[8]。而从投资结构来看，投资结构的优化可为经济增长提供持续动力。投资的优化升级可改善当前第二产业为主的不合理局面[9]，利于解决就业失衡问题，进而提高整体的经济效率。
投资结构与人口结构的关系开始引起学者的关注，两者相互影响。一方面，人口结构能显著影响投资规模，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投资需求有所增加，与此同时，老年人口的增加会显著降低家庭储蓄率，受利率增加的影响，投资成本将上升[10-11]。另一方面，投资能显著影响人口结构，投资的增加和投资结构的合理化，能吸引人才和技术的流入，利于产业结构的升级，城镇化的质量和劳动力的素质也将得到提升[12]。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对人口结构与经济增长、投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但将三者纳入到一个分析框架内讨论三者之间关系的研究却并不多见，而具体到山东省市域空间特性及演化规律的研究更为稀少。当前山东经济发展并不均衡，投资与人口结构对山东当前经济的布局是否有所影响？本文潜在的贡献有两个方面：第一，将人口结构、投资与经济结构纳入统一的交互框架，引入人口结构与投资的协同效应进行分析；第二，引入空间地理因素，通过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和空间计量模型深入考察三者之间的空间关系。
2数据来源与变量说明
2.1变量选取
2.1.1综合指数
为将人口变量与投资变量结合起来全面考察影响经济结构的因素，本文选用人口结构与投资作为自变量，选用经济结构作为因变量。经济结构、投资与人口结构的指标权重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限于篇幅，计算过程略。三大系统的指标体系和权重如表1所示。
为消除量纲、量级对最终结果的影响，本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处理，将抚养比、老龄化和性别偏离度作为负向指标，标准化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
表5的空间回归结果表明，投资对经济结构的系数显著为正，投资作为山东省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其作为社会总需求的一部分短期内可以直接推动经济增长，而长期内可通过形成资本存量，增加社会供给能力。当前山东省的投资增速处于下降状态，从2003年的51.8%下降到2016年的10.5%。值得庆幸的是，在增速下降的过程中投资结构在不断完善，第二产业投资比重有所下降，第三产业投资占比不断增加，投资结构逐渐趋于合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增速下降带来的负面冲击。随着新旧动能转换的推动，投资结构升级对经济的正向作用将更为明显。
人口结构对经济结构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山东当前的人口结构对经济结构有明显的正向作用。一方面山东老龄化问题日趋严峻，劳动力供给大幅减少，部分劳动力密集企业甚至出现“用工荒”，二孩政策致使生育意愿短期内集中释放，抚养负担加重，消费受此影响有所减弱。另一方面，近年来城镇化质量明显提升，随着“一群”“一带”“双核六区”为主体的城镇化格局的建设，济南和青岛的辐射带动作用更加突出。政府对人才的引进和培养的重视，使劳动力素质提升明显。
投资与人口结构的交互项显著为正，说明两者的交互作用对经济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一方面意味着人口结构的提升使得投资对经济的正向促进作用有所提升，随着人口素质的提升，资源的使用效率增加，高端人才的引入使投资于新技术新产业所获得的利润率提高，投资对经济增长所发挥的正向效应更为明显。另一方面，投资的提升使得人口结构对经济的正向边际效应逐渐增加。随着投资结构的不断优化，科技发展水平提升，以第二产业为主的局面有所改善，依靠劳动力和要素投入以实现经济增长的粗放模式发生转变，企业用资本和技术替代劳动力，劳动力降低对经济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减弱。
控制变量的影响系数与经典理论的预期相一致。对外开放系数显著為正，对外开放可以解决当前存在的资金缺乏问题，利于增加财政收入，缓解当前投资萎靡的趋势，与此同时先进技术与管理方法为当前的新旧动能转化提供了动力，利于经济持续稳定发展。政府干预的系数为显著为负，说明政府过多干预不利于经济结构。一方面政府的过多干预，为寻租行为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性，为追求高速的经济发展，政府将资金积聚于大企业，致使大企业投资缺乏谨慎态度，滥用资金进行盲目扩张，资源浪费现象严重。另一方面由于政府与官僚机构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官僚机构可以在提供低质量低成本产品的同时，谎报高质量高成本的采购，致使投资的效率低下，不能有效的促进经济增长[13]。储蓄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过高的储蓄不利于经济结构升级。居民的消费通常与储蓄呈反向关系，高居不下的储蓄率阻碍了消费水平的提升，致使山东省存在内需不足的问题，此外储蓄向投资转化的方式和渠道不够完善且存在宏观经济下行约束，储蓄不能有效转换为投资，经济发展缺乏活力。科技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科技进步利于经济发展，科技发展具有明显的乘数效应，不仅能直接转化为生产力，还可通过渗透作用增大其他投入要素的生产率，从而提高整体的产业竞争力，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强大动力。改变当前依靠要素投入拉动经济增长的粗放型经济模式的关键是提高科技水平。
空间杜宾模型有时间固定效应、空间固定效应和时空双固定效应，通过LR检验将时空双固定效应与时间固定效应和空间固定效应进行对比，均在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时空双固定效应劣于时间固定效应和空间固定效应的原假设，因此本文选用时空双固定效应。将人口结构和投资对经济结构的影响通过偏微分方法分解为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14]，直接效应为本市的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间接效应为本市的解释变量对邻市的被解释变量的影响，总效应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和。SDM所分解的三种效应如表6所示。
观察人口结构的系数，可发现其直接效应为正，表明人口结构作为影响经济的主要投入要素，当前对经济的影响为正，在地理距离空间权重矩阵下其间接效应为正表明本地区人口结构的改善利于相邻地区经济增长。而0-1邻接空间权重矩阵下人口结构的系数不显著，矩阵的选择对计量模型的结果有重要影响。综合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人口结构对经济的总效应为正。不同矩阵下人口结构的系数大小存在显著差别。
观察投资的系数，其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为正，说明投资的增加不仅利于本市经济的发展也利于相邻地区经济的增长。此结果较为稳健不受矩阵选择的影响，地理距离空间权重矩阵和0-1邻接空间权重矩阵的系数差别较小，观察系数大小可以发现。投资对经济的直接效应明显高于间接效应，投资以促进本地区经济发展为主。投资作为促进经济增长的主要方式，一直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观察两者交互项的系数，其直接效应为正说明交互项利于本地区经济的提升，间接效应为负说明不利于临近地区的经济，随着投资的增加，人口结构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有所减弱，人口结构的改善，使投资对周围经济的促进作用减弱。这可做如下理解：首先，随着人口结构的改善，高素质的人才、较快的城市化进程和较轻的抚养负担将使得投资的效率增加，更利于投资结构的升级，而投资本身存在稀缺性，整体经济环境的萎靡，使得稀缺性更为凸显。当投资集中于本地区时，周围地区的投资必然受到影响，人口结构的改善，使得投资集聚本地区更为严重，也使周围地区投资受到的挤占也更明显，投资对周围地区的负向溢出效应超过正向溢出效应。其次，投资存在回流效应，随着本地区投资的持续增加，对周围地区人才和技术的吸引增强，劳动力向本地区迁移，周围地区劳动人口减少、人口素质和城镇化率受人才流失的影响将降低，交互作用在促进本地区经济的同时，使得周围地区人口结构弱化，对经济的正向促进作用减弱。
5结论
本文基于山东省2003—2016年17个市的面板数据，通过ESDA分析方法和SDM模型研究投资、人口结构对经济结构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
（1）人口结构、投资与经济结构的空间依赖性明显，双变量间高值与高值、低值与低值集聚分布，且集聚趋势不断增强。与此同时区域差异性也较为明显，以济南、青岛为中心的核心区域三种综合指数值均优于外围区域。
（2）人口结构、投资以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对经济结构升级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随着投资水平（人口结构）的提高，人口结构（投资）对经济的正向促进作用有所增加。
（3）人口结构与投资均有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能显著促进本地区及周围地区的经济结构。人口结构与投资的交互项能显著促进本地区的经济结构，但会阻碍周围地区的经济增长。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充分利用三者的空间集聚性，在发挥核心区域的示范引领作用的同时，加快培训外围区域增长极，对人口结构与投资双弱化的低值圈，应加强资金投入和基础设施建设，制定具备地方特色的发展战略，形成合理的空间分布模式。
第二，合理利用投资正向溢出效应，在整体经济低迷的大环境下，注重投资结构的改善，创新投资机制并开拓新的投资领域，出清过剩产能和僵尸企业，引导资本进入产出效率高的经济主体。
第三，人才是制约山东高新技术发展的瓶颈，而实现新旧动能转变离不开高新技术的驱动，各市应构建完善的人才引进措施，以更大的力度引进人才、留住人才、用好用活人才。健全人才培养机制，打造动手与动脑能力并重的师资队伍，改善整体的教育环境。第四，注意交互项的负向溢出效应，通过正确的投资引导以改善人口结构负向因素对经济的冲击。与此同时适当控制投资规模以规避对周围地区的负向影响，合理分配资源，防止区域差异的增加。
注釋：
①2003年模型"经济结构-人口结构"中东营处于正横轴， "人口结构-投资"中潍坊处于正纵轴，不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布特性.
②核心区域以济南、青岛为发展中心，还包括烟台、威海、淄博、潍坊、日照、东营等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外围区域包括济宁、泰安、枣庄、莱芜、临沂、德州、聊城、滨州、菏泽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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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tial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opulation Structure，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Case Study in Shandong Province
WANG Xiaofei，LU Jin（School of Economics，Qingdao University，Qingdao 266071，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uses ESDA method to explore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population structure，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structure of cities in Shandong Province from 2003 to 2016， which shows that population structure，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structure are spatially dependent and heterogeneous. Therefore， it is possible to preliminarily draw the assumption that the population structure and investment have an impact on the economic structure， and then construct a spatial Dubin model for verific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spatial spillover of population structure and investment， which promotes the economic structure of the region and its neighboring region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population structure and investment is beneficial to the economic structure of the region， but it will hinder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surrounding regions.
Keywords： population structure；investment；economic structure；ESDA；space Dubin model
